进入东厂，却没有去阎罗殿。
阳九还以为是小玄子带错了路。
小玄子却说阳九刚出差回来，旅途劳累，理当多加休息，但因眼下有件紧急的事，督主才让他来请阳九。
没有临幸尸美人，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来到偏殿，魏忠贤正在看书。
“下官……”
阳九正要行礼，魏忠贤却是放下书本，笑着摆摆手，道：“不必多礼，阳九，听老三说，你还会给人看病？”
看到魏忠贤夜读的是《春秋》，阳九真是想笑。
但此刻他得憋住笑，自谦地道：“回督主，我的专业是缝尸，行医救人只是略懂一二。”
“老三说你曾给他一根驴鞭，吃后让他在云雨楼欢腾了两天两夜，可有此事？”魏忠贤的脸上始终挂着温和的笑容。
阳九不安地道：“是有这个事……”
虽说手头现在又有一根狗鞭，可你这老太监也用不到啊。
“接下来的话我姑且一说，你姑且一听，事后就当什么都没听到，忘了便是。”魏忠贤猛地敛起笑容，冷声嘱咐。
阳九点点头。
“皇上龙体抱恙，太医都说无力回天，好在皇上也将生死看得很开，但在仙去前，皇上还想跟皇后娘娘……”魏忠贤都不好意思往下说。
阳九却露出一副我懂的神情。
皇上的心境应该跟当时的三爷是一样的，只要能大发一次神威，就能死而无憾。
但人都是贪心的，比如说三爷，时隔多日，又开始管不住。
想来皇上也是如此，最后甚至还会想再将后宫佳丽全都临幸一遍。
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你可有把握帮皇上了却心愿？”魏忠贤正色询问。
成事，荣华富贵。
事败，倒也无妨。
阳九想了想说道：“督主，下官只能尽力，不能保证一定可成。”
“每天进宫的江湖庸医多得是，多你一个不多，回去好好休息，明儿随我进宫。”魏忠贤心想要是能将此事办成了，你阳九以后就是我亲爹。
比起给皇上壮阳，阳九更想去临幸尸美人。
翌日吃过热包子，阳九就坐在缝尸铺门口晒太阳。
差不多快到午时时，小玄子过来请阳九。
东厂门口，魏忠贤的轿子停在那里，非常气派。
魏忠贤将阳九叫进轿子，便朝皇宫走去。
如此近距离面对魏忠贤，阳九浑身直起鸡皮疙瘩。
有好几次，他都想掀开窗帘看看。
轿子最终在皇宫养心殿门口停下。
养心殿是皇上的寝殿。
能来养心殿侍寝的仅有武后一人。
至于别的妃子，以前只能期盼皇上翻到她们的牌子，然后洗香香脱光光在自己的床上等着。
魏忠贤率先进入养心殿面圣。
没过多久，就有一个太监在门口尖声喊道：“宣阳九觐见。”
阳九手捧一个镶满金丝的木盒，猫腰低头进入养心殿。
金黄色的床帏垂下，依稀能够看到巨大的龙床上躺着一人。
靠近候在殿中的魏忠贤旁边时，阳九拜道：“阳九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说话。”卧床不起的皇上，声音嘶哑，中气不足。
“谢皇上。”阳九慢慢起身。
魏忠贤低声道：“皇上，阳九虽是缝尸人，但也略懂医术，可否让他给皇上把把脉？”
皇上本想拒绝，但想到这是魏忠贤的提议，不好折了魏忠贤的面子，便将一只手伸出了床帏。
阳九几步上前，轻轻搭上皇上的脉。
皇上的脉象极其古怪。
中毒？
而且毒已入肺腑，神仙难救。
纵然看出些端倪，阳九也不敢乱说话。
皇上将手缩回去，呵呵笑道：“朕的身子，朕清楚，能跟先祖团聚，倒也不失为一件快事，就是朕走后，朕的皇后要……”
武后还很年轻，却要独守空房，皇上一想到这点，就心如刀割，万般不舍。
其实皇上大可不必操心，武后真要寂寞难耐，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
这话阳九只能在心里想想，可不敢说出来。
“皇上，昨晚我梦到神仙了……”阳九斗胆说道。
龙床上的皇上，一听眼睛一亮，立马来了兴趣，道：“说来听听。”
阳九口若悬河，将梦到神仙的全过程，详细道来，甚至不忘提几句魏忠贤对皇上的忠心。
尽管是些拍马屁的话，但皇上和魏忠贤听得都很受用。
“皇上，这龙鞭乃神仙在梦中所赠。”说到最后，阳九双手捧起那个木盒。
既然是龙鞭，阳九自然不敢自己享用，只能进献给皇上。
魏忠贤接过木盒，走上前递给皇上。
皇上打开木盒一看，眉头一皱，道：“这不是狗鞭吗？”
说什么龙鞭，欺负朕没见过狗鞭？
别说见，朕吃都吃过不少。
驴鞭，马鞭，牛鞭，鹿鞭，狗鞭，熊鞭……
身体硬朗的时候，吃这些感觉有用，可当身体垮掉后，屁用都没有。
“这看着的确是狗鞭，但神仙说是龙鞭，那天底下只有皇上才能享用。”阳九从没觉得自己居然还有拍马屁的天赋。
只要马屁拍得好，荣华富贵跑不了。
魏忠贤也在旁边说道：“皇上，试试也无妨，皇后娘娘还盼着呢。”
皇上看着那狗鞭，心想自己都是将死之人，试试就试试吧，抓起狗鞭，咬了一口。
咦，味道真不错。
皇上吃完后，顺便将手指舔干净。
这无疑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没有之一。
魏忠贤一脸坏笑地问道：“皇上，感觉如何？”
“就算真的有用，哪有……”皇上说着惊咦一声。
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老奴这就去请皇后娘娘。”魏忠贤心领神会，带着阳九赶紧离开了养心殿。
魏忠贤亲自去请武后，让一个小太监送阳九出宫。
驴鞭能让三爷威风两天两夜，这狗鞭让皇上享受一夜，当不在话下。
虽是大白天，但只要皇上能行，后宫三千佳丽全都能扑上去。
这天下最有艳福的人无疑是皇上。
回到缝尸铺时，楚留春就蹲在铺子门口，跟条哈巴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