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呆愣着，万万没想到在龙帝师尊这个年纪的人心里还藏着这种秘密，不能说不能理解，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喜欢或者讨厌一个人的权利，自然他也一样。
我倒不会因为知道这种事就会觉得有点接受不了之类的，只是……会稍稍觉得有些遗憾，因为龙帝师尊说得太迟了。
大概他现在会主动说出这话也是为了让自己不再遗憾吧，蓝曦打算选择牺牲这件事他知道，如今大概是有了那一天到来的预感。
现在不说，大概就没有机会了，可能是带着这样的想法。
我叹了口气，默默看着两人，虽然我也算是当事人，但这种时候我默默看着比较好。
蓝曦静坐下来，她没有说什么，而是喝了一口茶水：“可是我选择了这个男人。”
蓝曦口中的男人自然是指我，龙帝的师尊当然也明白。
龙帝的师尊表示自己明白：“你选择得很对，我的年龄已经几近极限，即便我想要继续活下去，也已经没什么可能，如果是他的话，也许能够拯救你……”
听到这话我心中一疼，果然龙帝的师尊还是希望我能救下蓝曦，但是我……没有那种力量。
蓝曦轻叹了口气：“那是不可能的，我的死亡是注定的，而且我选择这个男人也不是为了活下去这种事，我只是……单纯迷恋他而已。”
猛地看向蓝曦，为什么她的说法又改变了？难道是为了说服龙帝的师尊？
正当我这么想时，蓝曦将她的手搭在了我的手上，仿佛在用行动向我诉说着什么。
“起初我以为这是我所向往和追逐的人类的爱情，但这个男人却告诉那只是憧憬，但现在我十分清楚，这份感情其实是迷恋，单方面的……”蓝曦的语气略带一些自嘲：“很讽刺是吧？我这样的女人，却无法让迷恋的男人爱上自己……”
这话说得我有些心疼，但我却不能安慰她，因为蓝曦看似很平静，但其实异常地有自尊心，我安慰她就等于在践踏她的自尊心。
龙帝的师尊摸着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像在回忆着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龙帝才开口：“其实在我年轻的时候，我成亲过，但成亲的对象也和我一样，只是部落联姻，我们双方都没有爱情这种东西，但还是稀里糊涂过了二十多年，直到有一天她离开了我……”
龙帝的师尊在回忆着这些事时，眼中在闪烁着光，我们分不清那是泪光，还是夕阳的反射。
“是因为疾病。”龙帝的师尊叹了口气：“当时我寻遍半个世界都没能找到救她的方法，直到她真正走了以后我难过了好几年。”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白发：“看到我的头发了吧？其实这不是老了才有的，就是那几年里我就白了头，之后我便逃避人生，选择了如今这样的修行，在那之后的我再没有动过凡心，直到……”
“直到遇到蓝曦……”我替他回答了。
他则是默默点头：“我意识到自己的感情并未完全消灭，所以留在了这里一直自问自己想要什么。”
蓝曦和我异口同声：“那你得到答案了吗？”
龙帝的师尊却是摇头：“没有，我什么都没得到，但因为有着我前半生的遗憾，我知道错过了便绝对不会有反悔的可能，所以我现在选择说出口，小友，你也是吧？”
龙帝师尊的一句话，说得我是哑口无言，他说得没错，此时的我也是这样，只是为了让自己有一天不要为自己现在而悔恨，所以我选择了接受蓝曦的示爱，但同时我又让蓝曦明确了自己的心意到底是什么。
“那……你对你的夫人……”我想了想，在思索该如何问：“你夫人离开以后，你对你的夫人是怎么样的看法？”
龙帝师尊闭上了眼睛，能看到泪水从他的眼角止不住流了出来，明明他已经选择修行的苦路，但依然还是没能忘却凡情。
“在之后的很多年里我都在想我为什么会对那个人念念不忘，是真的因为爱吗？不是，我只是遗憾，为什么自己没有好好正视那段感情？即便没有爱，但在一起幸福的生活总是可以的吧，但我……却根本没有那么做，我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征战沙场……对，我只是在后悔。”
“后悔……”我抵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其实我也后悔过，就是对那女人和小语秋，还有轩辕雨烟，我曾后悔为什么没有早一些接受她们的感情，但我还有弥补的可能，所以回到这个时代以后的我疯狂去接受她们。
而且我十分清楚自己是真的爱着她们，但是……蓝曦……我又可以肯定现在对她没有爱，但也正如龙帝的师尊所说，没有爱但这没有问题，他只是想跟他的夫人能多呆一会儿。
但仅仅是这么简单的希望都已经成了奢侈，人死便意味着永远不会再见，这就是遗憾。
此刻的我有些庆幸，庆幸自己选择了接受蓝曦，而不是固执地去认定没有爱就不可以这种幼稚的观点。
仔细想想，我会接受浮一白可能也是基于类似的原因吧，只是对浮一白我还是稍微有那么一些感情存在，而且……男人的那方面的癖好总是会不太正常，这也不是不能理解……小号的浮一白恰好比较戳那方面的癖好就是了……
等反应过来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龙帝的师尊深吸了口气：“我想说的已经说完了，小友，别后悔……趁着现在把能做的都做了吧……”
我重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懂了。
他见我答应了下来，转头看向了蓝曦：“蓝姑娘，你是我此生第一个产生了爱意的女子，我深知自己不是那个适合你的人，但我希望你在这个世界能获得真正属于自己的幸福，所以……也希望你……”
蓝曦红着眼睛：“我明白的……我会的，我会努力让自己在最后的时间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