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出手就花掉了十年的月俸，顾长生并不觉得心疼，反而觉得这次凌云阁之行大有收获！
不过在购买了这批东西之后，顾长生虽然还不至于倾家荡产，却也重新变得一贫如洗起来。
虽然中阶灵石他还有三十多块，但那是用于斗法的补充灵能的消耗品，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换成低阶灵石花掉的。
结账之后，顾长生转身离开，却在楼道口里见到一个弟子急匆匆的跑到他身前说道：
“顾前辈，我们炼丹房的瞿长老想请您过去小坐一会，不知能否赏脸？”
“带路吧。”顾长生沉吟了一下，答应了下来。
然后就在那个弟子的带领下，顾长生上了四楼，进入到了一间儒雅的茶室里。
茶桌前除了坐在主位的瞿翰学，对面还坐着一个蓝衣年轻人，正不慌不忙的拿起一杯热茶，细细的品味着。
此人见到顾长生走进来，并没有放下手中的杯子，只是用余光轻扫了一眼。
“瞿长老，顾前辈带到了！”炼丹房的弟子一进屋，就冲着瞿翰学恭敬的说道。
顾长生也是扫了那年轻人一眼，此人是筑基初期，样貌算不上俊俏，也说不上普通，仿佛就是某个老祖的普通内门弟子。
只是此人神情冷淡，举止上颇有些傲气，让他心里不由的有了一丝不舒服。
于是顾长生也没有摆出好脸色，直接在瞿翰学身侧的位置坐下，不动声色的望了一眼面前的香茶，并没有想喝的意思。
见顾长生如此态度，那年轻人只是淡笑了一下，继续品着手里的香茶。
“顾师弟！这位是火云峰赤炎老祖座下弟子沈文瑞，也是一位制丹高手。”瞿翰学并不在意两人的反应，而是热情的向顾长生介绍对方，脸上还是保持着儒雅的笑容，让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两人都只是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然后又重新回到了各自不搭理的状态。
“我们这些喜欢炼丹的修士，都会有些奇怪的小脾气，还请顾师弟见谅！这次冒昧的请你过来，是为了跟你谈一下关于灵药渠道的事情。”
“我曾听裴阁主说过，顾师弟的家族在唐国多地设有分号，灵药生意做得很大，不知是否能帮凌云阁寻到所需的灵药？”
瞿翰学露出一丝笑意，温声说道。
顾长生的身份在九霄门里早已不是什么秘密，之所以今日才他询问灵药的事情，也是因为今日他有如此豪横的表现。
普通的修仙家族肯定搞不到上了年份的灵药，但是掌握了大量资源的修仙家族，却有很多渠道能换取这些稀罕物。
而且顾长生突然表现得如此暴发户，确实会让人有所遐想。
“最近这几十年，上了年份的好灵药是越来越难买到了，就算用大笔灵石，也换不来一株千年份的灵药。门里的师祖们对丹药的需求却有增无减，让我这个丹房长老很难做啊！ ”
“还望顾师弟能够帮在下这一个忙，也能为你们顾家的灵药生意，多发掘一个大客户！”
瞿翰学说这番话的时候很有诚意，顾长生听了，脸上的冷意慢慢隐去。
实际上顾长生此时脑中有各种念头混搅在一起，他在小心的权衡利弊。
九霄门并不是一个大门派，缺少稳定的灵药来源也说的过去。
以前他跟在王师叔身边，去外面的坊市采购物品，就经常听到王师叔抱怨找不到上了年份的灵药，回去会挨骂。
而且他现在确实有一事想要问清楚瞿翰学，不如借这个机会，给对方一个希望，然后套取对方的答案。
至于到最后他找不来灵药，就推到顾家身上好了，反正也不是多大的事。
想到这里，顾长生抬头望向瞿翰学，脸色平淡的说道：
“我们顾家近期确实获得了几个稳定的换货渠道，能找到一些五六百年的灵药，至于千年份的就需要看机缘了。瞿师兄的事我可以帮忙问一下，但成不成要看家里人的意思。”
听到顾长生答应帮忙牵线搭桥，瞿翰学面露喜意。
就连那个一直冷脸品茶、仿若高高在上的沈文瑞，也不禁斜瞥了顾长生一眼，神色大为意外。
顾长生微微一笑，随口说出一句：“瞿师兄，在下也有一件小事想要请教。”
“顾师弟不必客气，我保证知无不言！”瞿翰学爽快的答应了。
顾长生盯着瞿翰学的双眼，淡淡的问道：“我想知道当年服下的那颗筑基丹，为何里面会包了一颗火麒丸！”
此话一出口，茶室里立刻安静得落针可闻，就连瞿翰学也收敛了笑容，一脸肃然的迎着顾长生的双眼，与他对望。
顾长生知道此事牵扯巨大，当年筑基疯掉的只有自己一个，但同一时间筑基失败死掉的修士却有好几十个！这难道是一个巧合？
这批筑基丹就是出自瞿翰学之手，此事与他脱不了干系。
“顾师弟有没有查过，自己的筑基丹是否被掉包了？”瞿翰学徐徐收回目光，淡淡的说道。但话音之外，却有点奇怪的偷瞥了沈文瑞一眼。
“掉包？我记得当年曾有传闻说有贼人入侵，专门劫掠筑基丹的弟子，并没有听说过有掉包筑基丹这种事啊！”这个答案明显让顾长生感到奇怪，丹药都是藏在最隐秘的地方，怎么可能被人掉包呢。
“当年那一批筑基成功的修士很少，大部分都出了意外！门里派出你的师父云青老祖负责调查原因，得出两个结论。”
“其一，是药材本身有问题，我们买到的那批‘玉髓芝’，有许多产自‘百毒沼泽’边缘，被人以次充好混入灵药之中，导致那批筑基丹有一定毒性。”
“其二，是门里有人偷偷调换了某些人手中的筑基丹，受影响的据我所知有四五个，其中一个拥有‘风灵根’师弟的筑基丹，被人换成了内部包裹着‘金雷散’的筑基丹。”
“至于为何会被人调换？谁下的手？目的是什么？最终没有查出来，因为找不到直接证据。如若不信，你可以去拜访你曾经的师父云青老祖，直接问他会比较清楚。”
瞿翰学一口气说了一大段，中间完全没有犹豫停顿，显得诚意满满。
顾长生听了这话后，开始暗自斟酌，茶室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坐在一般的沈瑞文，看到顾长生在沉思，用指甲缝在茶杯里轻轻一抖，一些粉末落入其中。
很快，空中飘起一股淡淡的香梨味。
顾长生闻了到这气味，心中大震，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望向两人。
“花痴散！”
这是一种遇热化雾的迷毒，常常混在菜肴、茶水或者汤汁里，可以迷人心窍。
顾长生心中一凛，眼中闪过一丝凶光。接着顾长生修袍一抖，手里多出了一颗青色圆珠，这是他最近试炼制出的‘臭幽露’。
只见那小圆珠往空中一飞，“噗”的一下，圆珠凌空爆裂，散出一大片淡淡的青色烟雾，迅速在茶室中间扩散开来。
三人身上几乎同时出现了一个护罩，接着那烟雾在空中开始变幻颜色，由青变黄，由黄变绿，再变蓝，最后猛然成了一大团黑气。
“好臭，你们两个小子搞什么鬼？”瞿翰学站了起来，心惊的急忙捂住了鼻子，大声的质问道。
“哈哈哈哈，真没想到，顾师兄竟也是个用毒高手！瞿师兄在下先行告辞了！ ”临走前沈文瑞看向顾长生的眼神略带有一丝欣赏，转身便化作一道青光，直接窜出了茶室。
顾长生还是那副冷冰冰的表情，只是当他看到对方竟然对自己似有赞许之意，微微怔了一下，下一秒，也心领神会的不告而别。
‘花梨散’和‘臭幽露’混合，会相互克制失去毒性，只是那混合物的气味极其难闻，而且弥久不散。
“臭小子！你们给我回来……”
瞿翰学捏着鼻子，完全没有了原本那副优雅从容的儒态，一脸愤怒的逃出了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