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老者沉吟了几秒钟，断然拒绝。
“为什么？”
樊晓晓要炸毛了，之前说空间不稳定，塔楼出现了比较严重的问题，她也接受了这个解释。
可如今亲眼看见空间出现的天翻地覆的变化，明显感觉到空间规则完整了不少。
以前她只是筑基修为，对空间规则没有任何感应，所以老者说什么就是什么，可现在她对空间规则的感应变得清晰明了，不是老者几句话就能随便糊弄过去了。
老者则在心里将那个塔楼管理者骂了无数遍，上次为什么要将樊晓晓送进那个小世界？
以前樊晓晓只是筑基修为，要将她强行送出小世界轻而易举，可如今她已结丹，而且金丹圆满，对空间的控制权已经掌握了大半，她下次再进入塔楼里的小世界，如果没有完成小世界规定的任务，再想将她强行送出来就很难了。
除非和她沟通好，她自己心甘情愿想出来，然后管理员配合，才有可能成功。
可以老者对樊晓晓的了解，知道如果让樊晓晓再进那个小世界，肯定要在里面刨根问底，不把那里刨个底朝天决不罢休。
而老者最忌惮的，正是那个结界里的那些上届大能的分身们，如果不将那个结界完全堵死，将那些上届分身们全部赶出去，空间仍然会受到威胁。
而樊晓晓如今才刚刚结丹，虽然空间的规则渐渐完整，可要堵死那个结界还远远不够。
除非她能结婴，虽然元婴在上届大能眼里也只不过是蝼蚁，可她是空间主人，而且元婴以后的空间规则更加完整，即使是上届大能也无法轻易破坏了。
到那时才有可能将塔楼的所有漏洞完全修复，樊晓晓也可以在塔楼里随意进出小世界了。
可现在不能逼迫樊晓晓，让她努力修炼，早日结婴。
因为黑风大陆是被施了诅咒的，这里从来没有人成功结婴，即使樊晓晓拥有空间这个作弊利器，也无法破除黑风大陆的诅咒，恐怕这辈子都无法结婴。
这是个死局，无人能破。
“金丹算什么？连上届都去不了，你现在根本没有能力解决那个小世界里的漏洞，如果不想失去空间的主导权，那个小世界就暂时不要进去了！”
老者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樊晓晓心里一震，瞬间清醒过来。
是的，自己只是个金丹，连在黑风大陆找到那个黑袍人都做不到，怎么可能去与那些上届大能的分身抗衡？
虽然那些分身没有本体的实力，可那里都是仙帝级别的大能，如果其中某个分身真的想灭了自己，然后抢走空间的主导权，好像不是难事？
她顿时蔫了，刚才的豪情万丈立马烟消云散。
修仙界以实力为尊，其他东西统统不值一提。
难道一定要自己结婴以后才能完全控制空间？
她的心情一下子跌落到谷底，突然觉得前路茫茫，结婴毫无希望，自己还有继续修炼的必要吗？
“不要自暴自弃，你的金丹无比圆满，而且是五灵根的金丹，上届大能在金丹期也没几个能比得上你的，现在的你不要想太遥远的事情，还是抓紧时间，脚踏实地地一步步修炼，说不定到时候柳暗花明了呢？”
“你到底是谁？”
老者没想到，自己本意是安慰安慰樊晓晓，让她打起精神继续修炼，没想到对方突然来了个反问。
他的目光一下子变得深邃起来，不再看樊晓晓，而是落到了不知多么遥远的地方去了。
他的记忆已恢复了一大半，自然想起来自己是谁了。
自己应该是第一任空间主人的灵兽，本是血脉高贵的神兽，后来被那个人类收服，成了他的灵兽。
他们一起征战四方，主人天资卓绝，又得到了他这个神兽相助，一路所向披靡，留下了许多后人无法超越的传说。
后来主人也不能免俗，创立了门派，门下弟子不计其数，成为当时最强大的门派之一。
可是树大招风，主人风头太盛，自然得罪了不少门派，虽然没有任何门派能够奈何得了他，可那些人最终联合起来，形成了一股无比庞大的势力，又拉拢了他的几个不受重视的弟子，最终里应外合，门派变成了一片尸山血海。
主人被那些人联手重创，他们禁锢了他的身体，让他无法回到空间修养。
似乎有人隐约知道主人拥有空间的秘密，但不知道细节，难辨真伪。
不过为了防止他逃进空间，他们做了万全的准备，将他的神识都禁锢起来，让他的神识都无法逃遁。
好在那时候主人将灵兽放在空间里，也就是老者。
有人逼迫主人交出空间，可主人嗤之以鼻。
至于这个空间是主人何时得到的，老者却没有想起来。
他对主人得到空间没有任何记忆，不知道空间到底是主人收服自己之前得到的，还是在之后，他都没有任何印象。
想不起来的事情他也不去追究，反正也追究不了。
时间实在太久远了，主人到底活了多少年他都不记得了，很多事情的细节他更不记得了。
当时他在空间里修炼，突然感应到主人遭遇大劫，哪里还能安心修炼，无奈没有主人的允许，他无法出来，也无法给主人任何帮助。
他与主人心意相通，神识不受空间的阻碍，可以自由交流。
可那些人禁锢了主人的神识，让他与主人的神识交流也不顺畅，偶尔持续几秒钟就被切断了。
主人似乎知道自己此次大劫很难撑过去了，便利用每次短短的的几秒钟，向他简短地交代一些命令。
因为每次的命令太简短，他无法理解这些命令的意义，只能照做。
而他不知道的是，主人每次积攒下来的与他短暂交流的几秒钟，其实是在耗费自己的精血，而主人的身体和神识都被禁锢了，根本没有补充的能源，最后的结局只能是精血耗尽而亡。
也就是那一次次简短的命令，让他最终变成了空间器灵，与空间共存亡。
而空间不会真正消失，在主人死后只会陷入沉寂，当有新的主人出现后，空间会重新复苏。
而复苏的过程则与主人的实力息息相关。
当主人最终耗尽精血而亡时，他流下了平生的第一滴泪。
可他还来不及伤悲，就与空间一起沉寂下去。
直到空间出现了新的主人，他才慢慢苏醒。
可他醒过来后，却忘记了所有的一切。
他陪着新主人一起成长，直到新主人成功结婴，他从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再想起前主人，他已经没有伤悲，只有深深的怀念。
新主人虽然也算得上天赋上乘，可与前主人比起来，拍马难追。
空间曾有五任主人，樊晓晓是第六任。
前五任主人的生命都是以万年记，樊晓晓这个不到百岁的年轻人与前五任主人比起来，连婴孩都算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