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是尸体的楼层中，陈寒与张若冰小心翼翼的前进着。
每一步的脚下都洒满了已经凝固的鲜血和阿特兰人残缺的躯体。
陈寒有一丝反胃和后悔，实际上他并不是太想继续呆在这里。
但是毕竟他们还有一个战友在楼下生死未卜，而这支军队向来没有抛弃队友的传统。
再加上张若冰作为队长同样也单独请求了他，希望将“蝗虫”找到，无论生死，多少也要给别人一个交待。
只是在陈寒看来，实在还是有一些不能理解，因为这并不符合利益最大化的原则。
而张若冰只是笑着对他说：
“这不怪你，你还缺乏一些这个圈子里的斗争经验，以后你就会理解了。”
张若冰笑了笑，面对陈寒当时的询问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了指天上，又指了指胸口。
当信号被恢复后，所有人的战场记录仪再一次上线，通过军事卫星直接连同到各个有权利查看的军事机构。
虽然画面和声音可能会有些卡顿，但是谁也不敢排除会不会此时此刻正有许多人盯着他们的行动。
不同性格的人或许做出来的决策会不一样，但是不同视角的人看问题的角度肯定不一样。
陈寒不傻，在这种近乎直白的暗示下很快便想通了其中的关节，并非张若冰不明白这个事情从实际效费比来说可能并不划算，但是出于一些立场或者宣传的原因，亦或者其他的人盯着他的原因。
于公于私，他都必须“以身犯险”，给这一次算的上是非常惊险成功的任务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而不是留下一个会被很多人无限放大污点。
毕竟新闻上或者时政评论区里从来不缺键政侠和1450们。
只要把一切的漏洞都堵上，才能让所有人哑口无言。
只有把对方早已准备好的文稿中的“171小队因为事态紧急，不得不遗憾先行撤退...”改为“171小队即使在事态紧急的情况下，依然不曾撤退并尽力搜救战友...”
这场任务才能真正的给予张若冰和陈寒想要的东西，否则就因为这个一个小小的看似模棱两可的选择，就给予了许多妄图摘桃子的人留下了话柄。
在陈寒还在感叹人际交往的复杂和艺术时，一声轻微的痛苦哀嚎传到了两人的耳朵里。
“仔细听听，是不是...有声音？”
张若冰低声问向陈寒，而陈寒则是再次释放出已经恢复了一些的精神力，很快便找到了声音来源。
“在那边的隔间。”
两个人缓缓的持枪靠近，大楼外的武装直升机依然在一层层的火力覆盖着，即使那些阿特兰人躲藏了起来，但是越来越多的武装直升机得到了命令赶往了天府市电视台，他们在确定了清扫楼层后，避开了那些存放有重要设备的楼层。
而在其他楼层开始使用机炮炮弹将对方可能藏身的地方都统统火力覆盖一遍。
这也就导致了许多原本躲藏起来的阿特兰士兵，往往猝不及防的便被穿墙而过的炮弹杀死。
随着一层又一层的围猎式清扫，许多躲藏的不好的阿特兰人都因此送了性命，更多的阿特兰人则是赶在武装直升机才开始清理时从这栋楼的地下车库进入了地铁线路，纷纷逃离了这里。
“是个伤兵。”
不出意外，发出痛苦叫声的正是一个受伤的阿特兰亲卫军团士兵，原本漆黑的盔甲上出现了一连串的破损，而这些破损处正伴随着对方的呼吸不停的渗出鲜血。
对方那长长的手臂已经以一种扭曲的姿势压在它的身后，而那与人类头颅大小差不太多的头部，此时正不停的溢出对方痛苦的哀嚎。
这名阿特兰士兵虽然躲藏在大楼里，但是依然被武装直升机的火箭弹所覆盖，钢珠和破片击穿了它的内脏，地球上的微生物正疯狂的进攻着它的免疫系统。
无论从哪种角度看，对方应该都活不长了。
“送他一程吧。”
“嗯？”
“不俘虏了吗?”
陈寒有点微微犹豫，毕竟他还没有好好的近距离和这些阿特兰人接触过。
“不必了，汉明科学院那里已经有了足够多的样本了。”
“别浪费时间了。”
陈寒点了点头，他缓缓的抬起了枪口。
那么阿特兰伤兵开始急促的说着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而头脑里的太乙适时当起了同声传译。
“别杀我...求求你们了！”【阿特兰语】
“我是一名贵族，我可以捐出我的全部财产给您！”【阿特兰语】
“我还有一小块封地...”【阿特兰语】
“噗！”
陈寒手中的手枪放下，为了保险起见，他还是选择了配有消音器的手枪来解决了这个伤兵。
张若冰既欣赏又复杂的看向陈寒。
“我没想到你真动手了...”
“？？？？”
“我还以为你会犹豫一会...”
张若冰尴尬的笑了笑。
“....没什么，又不是人类。”
在陈寒的眼里实际上这些穿着盔甲的阿特兰人和感染者也没有太大区别，虽然对方也是人形生物，但是和人类的区别还是很明显。
更何况双方还是在交战状态，对待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他可不觉得杀死一个阿特兰人有什么心理负担，毕竟好好的世界被搞成了这个样子，对方是否也应该为此感到愧疚呢？
不会，这些敌人只会觉得这是它们的功绩，也是它们的荣耀。
立场不同，悲欢并不同，它们这一次只是踢到铁板了，所以才从强势的一方，变成了弱势的一方。
“走吧!时间并不算太充裕。”
两个人继续搜索着，实际上现在每一层的情况都差不多，到处都是敌人的尸体和鲜血，以及各种各样堪称奇形怪状的弹孔。
而武装直升机也通过了敌我识别系统发现了两人，甚至开始在外围跟随着两人的脚步进行协同。
在这样的形势下，他们的工作变得简单了很多，往往便是陈寒释放出自己的精神力，感知一下这层楼还有没有敌人，如果有，就由张若冰使用枪械下挂载的红点激光器标注位置。
随后他们便要求武装直升机发射机炮炮弹，肃清躲藏在里面的敌人。
事实上，这还是陈寒为了节约自己频繁使用的精神力量的举措，否则以他现在的进步，应该是可以进一步的扩大侦测范围。但是出于自己体力和精力的考虑，他只是把自己的精神力量扩散到一个合适的范围。
刚好可以侦测到楼内大部分区域，这样如果还有活着的敌人，他总能第一时间感应到。
大部分的残余的敌人都这样被轻而易举的消灭，少数直升机攻击不到的位置，两人甚至都不会进去，而是直接塞一颗手雷完事。
毕竟陈寒可是背了一背包的手雷，这种时候正好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