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血腥味。
阮软下意识皱眉排斥，却被捏着下巴让血一滴滴落入口中，她挣扎着睁开眼，恢复意识第一时间发觉口中突兀的血腥味，她皱着脸咽了口口水，散开的味道一直从喉管冲到鼻腔。
唇瓣上还有凝固的血渍，带来些紧绷的异物感。
紧接着就发现周围布置的熟悉，鼻间除了血腥味之外还萦绕着一股浅淡的气息，她猛地坐起身，匆忙撩起帐幔，看向安静坐在她床前的人。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向她走过来。
“总算看见我了吗？”
裴时郁穿着鸦青色长袍，起身时袍角几近曳地，袖口露出的一截冷白腕骨用纱布不甚在意地包着，翘起的边角，纱布中间的伤不断渗着血，暗青色衣袖三者对比强烈，极具冲击性。
唇上沾染的不知是口脂还是血，说话时神情还有些冷淡，却更衬出些暧昧，他在她床沿坐下，“瘦了，在外面都没有好好吃饭吗？”裴时郁摸她的脸，手指缓慢而温柔，激起一阵颤栗。
阮软有些害怕地缩了缩脖子，眼睛朝外面看去。
“在找谁？和你一同回来的人？”他语调平淡地追问。
阮软都快要吓死了，她是在找阮喻，她都顾不上计较他在那时打晕自己的举动了，她想问他怎么弄的，让她一睁眼就换了地方，还是在这里。
看见裴时郁那张脸时就想过立刻抱住他的大腿哭有没有用，突然又想到她如今还能好端端地待在这儿，他似乎也没有要对她怎么样的样子。
但还是有些发怵。
脑袋上传来轻柔的力道，裴时郁揉着她毛茸茸的发顶，声音却越发冷淡下来，径自往下说，“不必看了，他不在这里。我知道你回来之前和他在一起，既然愿意和他一起生活，看来是对他动心了？”
“我暂时不会对他下手，以免有人会对他念念不忘，毕竟我并不想赌你对待死人的态度。”他停顿片刻，“而且我也不想让你伤心。”
阮软缩了缩身子，虽然从睁眼见到他开始他就没有表现出生气的样子，但对待她的那些动作温柔到反常了，摸脸说着关心她的话时她就觉得怪怪的，冷淡的态度也有些割裂感，处处都透着些不正常。
但他说到后面透露出的意思是他也对她有那方面的想法？虽然声线没有什么起伏，但她从话里隐约品出些醋意。可他从前还拒绝了她的引诱。
无论如何先认错吧。
阮软眼中浮出泪意，[你还生我的气吗？我知道我骗了你还偷偷逃跑……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对我，我真的好难受……]她眨了眨眼，水珠浸湿睫羽滚落，无害又可怜，[我大概是昏了头了才会做出那些错事……你还愿意原谅我吗？]下意识比划出从前对他的称呼，做出的手势到一半停住，她不知道现在该称呼他什么。
“我倒觉得你很清醒。”裴时郁冷道。
“不过也无妨，人已经抓回来了。今后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阮软：[……]
看来他不吃这套了，他这样说她还能再狡辩什么？
阮软哭着抱住他的腰，没有被拒绝，接着整个人向他靠过去，额头紧贴着他冰冷的外袍，又被相触的身体捂热。她无声流着泪，轻颤着身子吸着鼻涕。
压到的衣料被她的眼泪浸的湿哒哒一片。
她动了动，忽然感觉有些躁动，分明距离已贴的足够近，却还不够似的抓着他用力，体温有些微的升高，她微微蹙着眉，后腰处虚虚搭上的大手让她腰肢发软，泄力靠在他身上。
阮软咬了咬唇肉，猛地抬起头看他，眼底浮着细碎的泪光。
喉结轻微滚动了一下。
他低着头，眸光逐渐幽深。
分不清谁先吻上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