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指点你，可以啊，先喝点
“兄弟啊，本来还想跟你多待两天呢，奈何计划赶不上变化，情况不对，兄弟我就先撤了，等下次有机会咱们再聊哈，你要是有机会......漠北什么的还是别去了，指不定又是一堆的麻烦，我现在还不错，就这样吧，保重！”
卓阳不认识徐世锦的字迹，或者说压根就没见过那家伙写字，但是从这字里行间的风格来看，卓阳确然这是徐世锦无疑了，这扑面而来的不着调的感觉，除了徐世锦，一般人也做不到的。
为什么你的信带配音啊。
卓阳仿佛都能够看到徐世锦写这封信一脸无奈又潇洒的样子，一定很是滑稽。
将信收好之后，看着站起来的丰明月，卓阳冷漠的说道：“那么，伱做这一切的理由究竟是什么！”
丰明月很惊奇的看着卓阳，语气上扬道：“哎，我以为你不是那种在意理由的人呢！”
卓阳不禁额头上多了几道黑线。
“说！”
“好吧好吧，首先是因为我看丰狩那家伙不爽，所以想除掉......废了他，这是第一点。”
“第二点是我对如今的皇帝不怎么满意，想要给他找点麻烦，反正捉住徐世锦的功劳我保不住，那个对我不闻不问的皇帝父亲也不会护着我，那我干嘛要冒那么大的风险去得罪北玄王府啊。”
“说不定到时候皇帝为了顾虑北玄王府的面子，将我送到北玄去呢，既然这样，我还不如卖北玄王府一个面子，至少，北玄王府应该比皇室多一点人情味。”
听到丰明月的话后，虽然解释的通，但是卓阳却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他觉得以眼前这个女人的算计，不可能就是这么简单而已。
看着卓阳怀疑的眼神，丰明月大方的笑了笑，对一边的安灵蕴视若无物，笑着说道：“我说你啊，为什么每次见你都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我这个待在皇宫那种吃人不吐骨头的龙潭虎穴，都比你开朗。”
“呵呵，相信你开朗的人，坟头草估计都三寸高了。”
卓阳嘲讽了一句之后，看向一边的胖太监。
“那么，你是怎么说服这个家伙的，总不会是什么你母亲留给你的忠心护卫之类的吧。”
“怎么可能，我母亲不过是个最不起眼的婢女，怎么可能得到这种厚待。”
虽然丰明月说的很平静，但是卓阳还是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抹疑似仇恨的光芒。
“倒不如说，不闻不问便是对母亲最好的厚待了。”
丰明月说着，眼神淡淡的瞥了眼老头，低声说道：“他是北玄王府的人。”
闻言，卓阳意料之中的点了点头。
也是，北玄王府既然敢和皇室订下赌约，那么自然也是有底气的，不过......
“真的好麻烦啊。”
卓阳忍不住吐槽一句，随后转身对安灵蕴说道。
“走吧。”
“好。”
安灵蕴点了点头，随后冷冷的看了眼地上满脸冒汗的老人。
这是警告，赤裸裸的警告。
地下的老人眼神中露出了秒懂的神情，谦虚又巴结。
安灵蕴缓缓收回目光，跟着卓阳一起离开。
等到安灵蕴走了之后，老人才像是松了一口气一样，哭丧着脸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旁边气定神闲的丰明月，见她还在地上挑挑拣拣，似乎想看看有没有能够喝水的完好无损的杯子后，忍不住问道。
“你就一点不怕？！”
“怕？为什么要怕？”
丰明月不假思索的说道，目光依旧在地上搜寻着，仿佛刚刚的闹剧，给她的唯一感受就是......耽误她喝水了。
“你就一点都不怕死？！”
老人有些意外的看着丰明月。
“她不会杀我们的。”
丰明月淡淡的说道。
“呵，别看她气势汹汹的样子，其实还是以卓阳为首的。”
听到丰明月的话，想到之前安灵蕴虽然表现的很霸道，但是确实是在背后为卓阳铺路的样子，老人有些感慨，也有些不解。
“你为什么说的那么笃定，要知道这些人往往是喜怒无常的，就算是他们是以卓阳为主导的关系，主辱臣死这个道理，想必你比我还清楚吧。”
“是，主辱臣死，不过世间又不是只有君臣这么一种关系。”
丰明月有些不屑的看着老人，说道：“你是不是在宫里当太久了，忘记了世间还有除了君臣关系的其他关系。”
听着丰明月暗戳戳的冷嘲热讽，老人眼里也闪过一丝怒火，随后语气冷硬道：“哼，老夫我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这世间所有的关系都在强调一个强弱，强者自然而然的影响弱者，弱者则是不断的迁就，服从强者，哪一点关系都不例外。”
“是啊，弱肉强食，在哪里都不例外。”
似乎是放弃了从地面上的残渣中找出一个能将就着用的杯子，丰明月一脸意兴阑珊的回到床上，随意的躺下，闭上眼睛，似乎打算睡觉了。
见丰明月不说话，老人以为是丰明月没话说了，也不想与她继续纠缠，说道：“事情已经办好了，等到我们回皇宫之后，就按照计划行动。”
说完之后，一个闪身消失在了房间里。
房间中只剩下了丰明月一个人。
良久之后，丰明月悄然睁开眼睛。
“呵呵，说的通，但是不是所有的强与弱，都是靠实力来评断的，真是太监当久了，心思都变狭隘了。”
嘴角浮现出一个不屑的弧度之后，丰明月想到之前，安灵蕴在后面看着卓阳的眼神，又想起了自己母亲从小跟自己谈起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时，眼里崇拜又爱慕的光芒，不由得冷冷一笑。
“呵呵，所以说，先动心的那个，在一开始就已经输了。”
丰明月低语一句，想到自己母亲平时郁郁寡欢的样子，病逝前，无视着守在她身边的自己，满眼希冀的看着那破旧的小门，最后都没有等到那道身影的出现后，彻底黯淡下来的眼神。
回想到那个眼神，丰明月就不禁心像是被针扎了一下。
很疼。
随后猛地翻身。
“不想了，睡觉。”
房间里，一颗孤独又冰冷，坚强又伤痕累累的心脏在缓缓跳动。
......
“啊，还真是一场闹剧啊。”
回到房间的卓阳忍不住抱怨道。
安灵蕴则是说道：“没办法，谁让你无论是名头还是实力，都容易被人盯上呢，而且你还是徐世锦的朋友。”
“得了吧，那女人的算计才不会这么简单呢。”
卓阳可不相信丰明月的一面之词，要知道，自己会医术这个事情，可是从来没有在江湖上传开过，也就是说，丰明月那家伙根本就不在乎丰狩死与不死。
她要做的就是激化北玄王府和皇室的矛盾。
让双方都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皇室有了派高手捉拿徐世锦的理由，北玄王府也有了皇室违反约定，而随意出手的理由。
以丰明月的这个算计来看，卓阳根本不相信丰明月身后没有别的势力在支持她。
【那家伙不会是想覆灭大玄皇朝吧。】
卓阳心里猛地跳出了一个想法。
在冷宫受到多年排挤的皇子（女），多年隐忍，最后......
算了，算了，这估计也不是一时半会的事情，不想了不想了。
卓阳不打算在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上多费脑子。
看着一边老神自在的安灵蕴，卓阳不禁有些疑惑的问道：“你说，这件事情，太一宫知道多少？”
“不算多，但是应该也是八九不离十了吧。”
安灵蕴悠悠说道：“太一宫不想扯进皇室与北玄王府之间的纠葛之中，所以两不相帮是最好的选择。”
“对丰明月的计划不插手，同时又将三皇子的命给救回来，这就表明太一宫的态度了。”
说到这里，安灵蕴却是冷冷一笑。
“不过，还是天真的可怕，对皇室来说，不帮，就已经是一种天大的罪过了，对于一名皇帝来说，太一宫这种宗门的存在，要是不臣服的话，那就跟乱臣贼子无异。”
“也就是现在皇室碍于太一宫的力量，才能够忍着不跟太一宫动手，但是一旦太一宫哪一天势弱，或者皇室哪一天腾出手了，太一宫怕是要完蛋了。”
听着安灵蕴的分析，卓阳虽然觉得有点道理，但是......
“咱们这么光明正大的在别人家的地盘上说人家的坏话是不是不太好。”
瞥了眼卓阳，安灵蕴无所谓的说道：“这怎么能算是坏话呢，我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要是太一宫今后的接班人不争气的话，太一宫这百年基业......”
话说到这里，安灵蕴忽然止住了，同时给了卓阳一个眼神。
卓阳会意，走到门口将房门打开一看。
“鱼姑娘，深夜来访，不知所为何事？”
看着一脸沉重的鱼有容，卓阳猜想或许是被她听到了安灵蕴之前说的话，这种时候，就是要看谁的脸皮比较厚了，显然，这一点卓阳赢了。
鱼有容静静的看着卓阳，低声说道：“抱歉卓阳公子，因为今天的事情，所以问剑大会流程进行了更改，时间改在了明天早上，我特地来知会卓阳公子一声。”
卓阳公子吗。
听到鱼有容略显生疏的话，卓阳不禁好笑还真是一个心思够单纯的人啊。
看着鱼有容一脸沉重的样子，卓阳想了想，调侃道：“我说鱼姑娘，就算咱们明天就要比试了，你也不用这么生疏吧，又喊我公子了。”
鱼有容似乎心情十分的沉重，而且她的沉重是直接从眼睛里流露出来的。
看着眼前对自己微笑的卓阳，她想了想，欲言又止，最后......
“你现在，有空吗？”
嗯？
“额，应该是没什么事情了。”
“那你能跟我去个地方吗？”
“现在？”
卓阳看着鱼有容，她身上传来的低气压，让卓阳不禁回想起前世，在父母希冀又克制隐忍的期待下，努力却始终无法提高成绩的高三学子。
那种无助，压抑的感觉，真的很累啊。
只一瞬间，卓阳忽然意识到，鱼有容似乎还是一个异常有责任心的人。
或者说，太一宫对她的温柔，如今也成了她最沉重的枷锁。
啧，有点麻烦啊。
卓阳看着心事重重的鱼有容，心里叹了口气，随后说道：“会喝酒吗？”
鱼有容：？？？？？
......
“来，干杯！”
看着给自己递酒的卓阳，鱼有容神色微微有些复杂。
自己长得很好看，这是所有人都认为的。
也是从小就收到了不少来自同门，或是其他宗门的子弟的礼物。
珍奇的，珍贵的，美丽的，别出心裁的，各种各样，应有尽有，但是偏偏还从来没有人给自己......递过酒。
喝酒不好。
鱼有容没有着急接过酒，只是一脸正色的说道：“卓阳，我希望你能够指点一下我的剑术。”
“奥，指点剑术啊。”
看着眼神中隐隐有些焦急的鱼有容，卓阳了然一笑，随后问道：“现在指点你，然后你一夜顿悟，剑法通神，明天在问剑大会上一举击败我，维持住你们太一宫的威名？”
听着卓阳的打趣，鱼有容沉默下来，自己现在的行为，似乎......相当不要脸。
鱼有容沉默一下之后，对着卓阳歉意说道：“是我唐突了，还请卓阳你原谅，就当作没听见我之前说的话吧。”
鱼有容说完之后，对着卓阳微微行了个礼之后，变打算离开。
看着鱼有容的背影，卓阳不禁有些头疼。
所以说越是好学生，钻起牛角尖来就越不容易出来。
“等等。”
鱼有容转过身，对着卓阳有些疲惫的问道：“卓阳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你说你把我喊到这里，一句话不说就打算走，是不是有点不合礼数？”
听着卓阳的话，鱼有容眼神再一次闪过一抹愧意。
自己这是怎么了，居然做出这么无礼的事情！
自责的鱼有容觉得现在的自己很不正常，心里有些焦急，但还是强压住心里的焦虑感。
“是我失礼了，我来为卓阳你介绍......”
鱼有容的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卓阳又一次将一瓶酒递到了自己的眼前。
鱼有容有些诧异，看着卓阳明朗如月的笑容，给了后者一个疑惑的眼神。
卓阳笑道：“指点你，可以啊，先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