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魏小黑就说了自己在谢府的遭遇。
慕瑜钰嘴角抽抽,她很怕虫子,别说一整墙了,只要面前有一只,她就能直接飞升。
不,她已经是天庭编制内的了。
“那天晚上,郎主跟蜈蚣斗了一整晚!”
魏小黑胡说八道的本事是有一套的,那天谢子安根本就没想反抗,蜈蚣都差点爬到他嘴里了!
“他没让你伤到?”
“郎主让小黑去喊人了!将蜈蚣全都烧掉了!”
魏小黑瞧着慕瑜钰脸上的神色,没有对谢子安的一丁点儿心疼。
她只是摸了摸他的头,欣慰道:“哎呀,我们家小黑真厉害!”
哎,郎主好惨!
魏小黑看向窗外,果然瞧见茶水间里一道目光紧紧攫住他。
慕瑜钰带着小黑走出了账房,谢子安就发话了。
“听说慕老板旧时学过岐黄,可否帮谢某瞧瞧这些伤?”
慕瑜钰淡淡瞥了眼他展示出来的伤口,再瞧了瞧他那可怜巴巴的神情,她不禁怀疑,若是他头上有对兔耳朵,此刻肯定要耷拉下来了。
见状,慕瑜钰皮笑肉不笑道:“永州好郎中多的是,我只学了些皮毛,瞧不起。”
谢子安听她加重了最后三个字的语气,心里咯噔一下。
“或者谢老板也可以帮我瞧瞧,这颈上的勒痕?”
此话一出,谢子安什么都懂了。
她以为那次的散播谣言是他的手笔。
他眨眨无辜的眸:“慕老板可愿与在下详谈?”
慕瑜钰:“不愿。”
谢子安哑然。
气氛顿时僵持住了。
魏小黑偷偷瞧了瞧谢子安,见他露出个堪称瘆人的笑,瞬间打了个寒战。
谢子安:“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商量的余地了么?”
“谢老板这算什么话,本来就只是商场上的关系,不过我如今也找到别的货源了。”
慕瑜钰疏离的话语将谢子安的心一层一层打入谷底,直至深不见底。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冷,像旧时被父亲的几个姨太太骗到有狼的密林里一样冷,他当时才八岁,身后就是悬崖悬崖的风很大,灌在耳边,如鬼哭号。
心中蓦然涌出一种被抛弃的荒谬感。
他忍下纷繁的心绪,强撑起一抹笑道:“我曾在某些下人口中听说慕老板想多租几间铺子,可钱庄不肯拨钱?”
慕瑜钰一下子被噎到了,她抬眸凝视着谢子安。
“我有铺子。”
“然后呢?”
“只要是你,免租,租几间都可以。”
不大的室内,清晰可闻的吞咽声。
他眯起眼睛,露出个愉快的笑:“我知道慕老板信不过我,我可以当场立字据,扶泽,拿纸笔。”
魏小黑来到谢府后便有了个新名字,唤扶泽,是谢子安亲自给他取的,与福泽同个音调,因为他的到来,谢子安拥有了短暂的幸福与恩惠。
“前提呢?”
“陪我吃饭。”
慕瑜钰又被噎了一下,她皱眉道:“……你真有闲心。”
当谢子安亲自写下字据画了押时,慕瑜钰又问:“为什么?”
为什么要对她这么好,背地里又要构陷她。
“慕老板这是愿意与我详谈了?”
慕瑜钰咬咬牙,点头:“快说。”
“不是我做的事。”
慕瑜钰可没那么傻了,无凭无据,她凭什么信他?
只听她轻呵一声:“谢老板,我凭什么信你?”
谢子安压低眉目,倾身对着慕瑜钰的耳边嘀咕了一句,魏小黑即刻捂住眼睛背过身。
水沉香的气味扑鼻而来,被二人间微温的体温一蒸,香气氤氲得更暧昧了,浓腻得几乎要化不开,就像他对她的爱意。
他脸颊微偏,唇几乎要挨到她的面颊:“谢某保证,这些事以后不会有了。”
他垂目,望向慕瑜钰颈间的痕迹。
商人重利轻别离,他有得是慕瑜钰需要的利,又何惧什么别离。
还有耐心,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了。
他会慢慢地,一步步地将慕瑜钰引到他身边……
慕瑜钰没说话,仰头躲开了他的亲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