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我当时问他为什么……心痛到无法思考，但我还是想要知道为什么他要杀我。”
凌霜寒继续诉说着那血与泪的过往，声声宛如泣血。
“他抱着我，跟我说出了残酷的真相……”
“他说：‘对不起，其实我从一开始就在骗你，骗你们，灵玉阁主与其他六灵是一个骗局。’”
“我不解地看着他，我不愿意相信。”
“他告诉我，这个世界之所以一直没有飞升者，是因为飞升成神的通道被外部封锁了，只有付出代价才能飞升，而灵玉就是那可以辅助飞升的媒介。”
“只有集齐七灵，让他们与你同心同德，灵玉的力量才能达到顶峰，而到了最后，只要献祭其他六灵的肉体和灵魂，灵玉阁主就能获得飞升成神的资格，一举到达神域，真正成为神！”
一片寂静，白梦汐只觉得信息量太大，大脑一时间不运转了。
“君洛夜，你是懂这件事的，你现在应该能感觉到，无论你多么努力修炼，都无法达到更高的境界。”凌霜寒悲哀地看着他，“因为我们都被限制了，我们所在的这个世界是有问题的。”
君洛夜默然不语，这样反而证实了她的说法。
“当时我也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总之最后，他将我的肉体封进冰棺，将我的灵魂剥离关进炉鼎，只是他不知道，我是没落的雪山族唯一幸存的后裔，在被灭族之时，我的父母倾尽所有为我制作了一个冰傀，以后在我死亡的时候，只要能逃出一丝元神，就可以借着冰傀重生。”
“这个秘密父母不让我告诉任何人，他们只希望雪山族的秘密就此被埋入大雪，我也遵循了他们的要求，现在想来幸好我没有告诉他。”
“我趁着他不注意，元神逃逸了出来，在雪山上埋藏的冰傀上重生，当我再次醒来，也不知过了多久。”
“那个时候我刚刚重生，修为还没有恢复多少，却一路跌跌撞撞地从雪山上冲了下去，我要去找其他人，我要去揭露那个恶魔的阴谋！”
“然而……我还是晚了，我找不到他们，找不到任何一个！曾经珍视胜过性命的兄弟姐妹们，一个都没有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他们的家人告诉我，他们是被那个人叫走了，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但他们的家人却很开心，因为那个人声称是要带着七灵飞升……”
“什么带着！他分明就是要进行那卑鄙的献祭！但我并没有当场戳穿这个谎言，至少让他们的家人有个念想，然后我就自己去寻找。”
“我疯了一般地找遍了所有我们去过的地方，最后才不得不接受了现实，我回来晚了，他们都不在了，那个人也不在了，他踏着其他人的尸骨，成功登上了神位，脱离了这个世界。”
“这便是灵玉阁的真相，怎么样，君洛夜，你还相信那些虚妄的传说吗？”凌霜寒凄婉地笑道，这笑容是如此的苍白。
白梦汐坐在灌木丛中，只觉得脑海中一团乱麻，眉头紧紧皱了起来。
凌霜寒的讲述十分动情，很难作假，那确实是她经历过的事情。
但白梦汐总觉得这并不是真相。
从一开始就是假的？从一开始就在骗他们？
怎么可能！
她得到灵玉后，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成神的条件，更不存在从一开始就哄骗七灵加入。
那都是她真心想要结交的伙伴。
更何况，如果从一开始就是假的，那么灵玉阁主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而且……她才不相信自己的师父们会是这样的人！
还有他们所在的地方……
六个师父所在的地方不见日月，景色永恒不变，也没有其他人的存在，怎么看都不像神界，他们的样子也半点没有成神的感觉。
这背后一定有什么误会，或者这只是真相的一部分。
我一定要找出完整的真相！找到师父们到底在哪儿！
白梦汐暗暗下定了决心。
前方，君洛夜终于开口道：“我相信你说的，但我也有自己的判断，不管灵玉阁主是个什么样的人，至少都不曾辜负华夏国，那么就不是我的敌人。”
“呵，确实，事情又不是发生在你的身上，你怎么可能感同身受。”凌霜寒冷笑。
“总之，离开这里吧。”君洛夜沉声道：“至少目前，我的立场不会变，我不会放任你去杀新的灵玉阁主。”
“难道你就忍心看着那么多人被她欺骗，直到万劫不复吗？！”凌霜寒厉声质问道。
“本尊说了，我有自己的判断。”君洛夜缓缓抬头，“离开这里。”
凌霜寒感到剑气扑面，她后退两步，眼中恢复了无尽的冰寒。
“君洛夜，你就帮着灵玉阁主吧！她迟早会害死你！”
她怨恨地看着君洛夜，终究是没有动手，白衣身影一闪就到了天边。
“你会后悔的！”
丢下最后一句话，她的身影就彻底消失无踪。
华夏国都城是剑尊山的地盘，除了剑尊山，都城里也是高手无数，她知道在这里跟君洛夜动手讨不了好处。
凌霜寒离开了，白梦汐的心情却久久不能平复，她还需要时间再消化消化。
君洛夜缓缓转身，他的目光朝着白梦汐的藏身之处扫了过来。
白梦汐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摒住了呼吸。
他不会早就发现我藏在这里了吧？
话说以君洛夜的修为，想要摘下我的面具的话，我根本就没法反抗……
那我岂不是就掉马甲了！
然而君洛夜却好像并没有发现她，目光只是在周围扫过一圈，没有停留。
接下来他的身影便也消失不见了。
白梦汐这才松了口气，心里却半点也轻松不起来，总觉得沉甸甸的。
经历了那样的过往，六师父的妻子已经恨透了他。但自己还什么都做不了。
任何语言的安慰，都是那么苍白无力。
她不相信师父们是那样的人，不相信他们会无缘无故做出那种事，平心而论，她自己也不可能做出来。
她看着掌间绯红的灵玉，看了许久。
最后，白梦汐重新把灵玉收入怀中。
这条路，她一定要亲自走一走，她要追寻完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