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硕的手掌微微颤抖,只觉得毛孔不断舒张,仿佛呼吸都变得越发急促。
“圣妃,并非是在下贪生怕死,不愿为圣君分忧。
实在是那林十三如今羽翼已丰,身边更是强者环伺,想杀他只怕难如登天。
我天商州分殿本就力量薄弱,前番在枯荣山被林十三算计,更是损兵折将。
属下以为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最起码眼下并非最佳时机。”
齐天硕将头深深埋下,却是根本不敢与凤清芜对视。
“哈哈……好一句从长计议。
若是他可能听我一句劝,在那小子羽翼未丰前便将其斩草除根的话,又何至于有今日之祸。
眼看着那小孽种的修为日益增长,终于成了心腹大患,现在你居然还跟我说什么从长计议。
我问你难道有困难就不干了么?
是不是要等到有朝一日这小孽种通玄入圣,将本妃的人头砍下来,才是你所谓的天赐良机啊!”
凤清芜的双眸中寒芒凛冽,笑声中充斥着一丝癫狂。
“属下绝无此心,只是据实而言。
还请圣妃放心,只要我齐天硕一息尚存,就绝不会让林十三伤害到圣妃分毫。”
齐天硕眼神炙热的将头抬了起来,朝着凤清芜望去。
“好啊!既然你如此忠心耿耿,那本宫现在便命令你不惜一切代价,给我杀了林十三这个小贱种。”
凤清芜恶狠狠地开口道。
“怎么不敢?还是做不到?又或者压根就不想做……”
齐天硕的手掌紧攥成一团,朝着凤清芜反问道。
“敢问圣妃,此事究竟是圣君的旨意,还是您的意思?”
岂料话音才落,凤清芜抬手便朝着齐天硕的脸颊之上扇了一巴掌,满脸鄙夷的轻哼道。
“你是在质疑本宫么?
还是说没有行天的旨意,你便可以随意忤逆本宫的意思,对本宫阳奉阴违了。”
齐天硕深吸了一口气,显然已经得到了答案,只得低声辩解道。
“圣妃应该明白,我绝无此意。
可圣君有令在先,要生擒林十三,绝不可伤其性命。
若是圣君知晓此事的话,怕是定会责难圣妃……”
齐天硕话还没说完,石室内便再次传来一道清脆的耳光声。
凤清芜的手掌缓缓落下,咬牙切齿的怒喝道。
“圣君圣君,你眼里便只有行天这个伪君子不成。
亏你还对其忠心耿耿,却不知在他的眼中你早已是一枚弃子罢了。
如今整个不羁山都在盛传你与本宫存有私情,行天那个伪君子有多爱惜自己的名声,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你不会以为他还会在重用你吧?”
齐天硕咬了咬牙,连忙朝着凤清芜拱了拱手。
“圣妃,这全都是林十三的诡计,想以此来离间我与圣君的关系。
如此粗浅的离间之计,圣君又如何会识不破。
正所谓清者自清,还请圣妃切勿轻信流言,待日后我定会亲自向圣君解释。”
凤清芜微微一怔,旋即忍不住发出一阵嘲讽的笑声。
“解释?齐天硕,原本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聪明人,可没想到你心思居然如此的单纯。
一只老鼠掉进了粥锅里,难道把老鼠捞出来,就可以放心的喝了么?
现在行天相不相信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关键是这件事已经在不羁山传的沸沸扬扬,真假早已经没有了任何疑义。
别傻了,你和我就好比是那锅被老鼠坏掉的粥,难道你还能指望着行天那个伪君子来品尝一下个中滋味不成?
更何况你敢说你对本宫便没有动过半分情愫么?”
在凤清芜的质问下,齐天硕只觉得手心直冒汗,心跳也变得越来越急促。
凤清芜轻哼一声,继续说道。
“我坐了二十多年的圣妃,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行天。
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之人,哪怕是至亲之人,也随时可以舍弃。
他现在之所以还留着你,无非是因为你还有些利用的价值。
他之所以不肯杀林十三,无非是贪图林十三所感悟的空间之法。
如今项擎天已经出关了,定会参与此次的落仙崖之争,可以说落仙崖便是林十三那个小孽种的末日。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
一旦林十三落到了行天之手,你我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齐天硕咂了咂嘴,一时间却是无可辩驳,毕竟他心里十分明白凤清芜所言皆为事实。
“与其等着别人来操控我的命运,我凤清芜情愿拼死一搏,这也是你我最后的机会。
我之所以会落到今日这般天地,皆拜凤淸沅那小贱人所赐。
无论如何我也要亲手杀了他,以消我心头多年怨气,我要让凤清芜也尝一尝肝肠寸断的滋味。
只要你助本宫达成所愿,本宫可以满足你的一切条件。”
说着凤清芜的一只玉手直接搭在了齐天硕的肩头之上,言语间充满了诱惑之意。
“我……”
齐天硕的身形如同石化了一般,双眸中满是挣扎之色,许久都未曾做出任何回应。
“哼,算了,就当本宫看错了人。
想不到行天这个孬种,养出来的狗也一样不会咬人……”
眼见齐天硕迟迟没有回应,凤清芜凤眸微微紧缩,冷冷的将玉手收了回来。
岂料就在这时齐天硕忽然站起身来,一把抓住了凤清芜的皓腕,双眸中都满是炙热之色。
“你干嘛?竟敢对本宫无礼?”
凤清芜不禁怒目而视,当即抬起另一只手朝着齐天硕脸上打去。
岂料这一次齐天硕直接抬起宽厚的大口,死死的钳制住了凤清芜的双手。
凤清芜虽然修为要比齐天硕强上不少,可此时却并未动用一丝修为反抗。
齐天硕长出了一口气,目光死死的盯着凤清芜。
“也许你说的是对的,我不希望你有任何事情,只要是你要求的我全都答应,我会全力助你除掉林十三。
事成之后,我们一起归隐山野,不再参与这不羁山的是是非非,好不好?”
随着齐天硕话音落下,凤清芜挣扎了几下,手中的力道明显弱了几分。
齐天硕重重的呼吸了几口,直接将脚下的石案踢翻,十分粗暴的朝着凤清芜推到了墙边。
石室之中烛光摇曳,传来一阵衣衫撕裂之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