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光耀发来的定位是一个高档会所。
约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半，但去那边的话，开车就要四五十分钟，加上现在还是车流高峰期，所以六点的时候，邵乐就跟马远一起出发了。
车上，马远好奇地问道：“白天，老程给你打电话说什么了？”
邵乐：“还是聊投资入股的事，待会儿去了那边，你就秉持一条原则。”
“什么原则？”
“少说多看。”
“那老子不就成了工具人。”
邵乐道：“那要不你来跟他谈入股的事？”
马远想了想，自觉不能胜任，还是摇了摇头道：“拉倒吧，忽悠人的事还得你来。”
“什么叫忽悠人？”
邵乐一本正经地说道：“我现在去找投资公司，哪家投资公司不得把我请进门好好跟我说话，你以为还是最开始的时候吗？”
马远笑道：“那你这次打算要多少钱？”
“百分之十五股份，两千万。”
“两千万！”
马远瞠目结舌道：“他这能答应吗？”
“我还没说完呢，这百分之十五股份我只给他分红权，没有决策权和转让权，另外他要是真在雄安拿了地，我还得让他答应以后优先把写字楼租给我们。”
“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邵乐笑道：“马远，你还是对公司没信心，你要这么想……再过一年，我们公司就会成为国内教育行业的领头羊，网站用户超过一千万，再过三年，我们公司就会在A股上市，上市当日，公司市值就超过十个亿，等到那个时候，你还觉得我今天的条件是狮子大开口吗？”
“想法总是好的。”
“你相信自己，别人就会相信你，你要是投资人，你是想投资有自信的老板，还是像你这样没自信的老板。”
“我明白你的意思，要忽悠人的话，得先把自己也忽悠了。”
“你这么说也没错。”
……
六点二十左右，奥迪车停在了会所门口。
邵乐和马远一起下了车，刚迈步走了进去，两个旗袍小姐就迎了上来：“先生，我们会所不对外开放的。”
“有人约了我们在这里见面。”
“那位先生姓什么？”
“程。”
“程先生的客人，请这边跟我来。”
旗袍小姐身高得有一米七，还穿着高跟鞋，走在两人前面，连马远都感受到了一点压力。
一个迎宾小姐长得都跟模特一样，那这里面的消费该多高啊。
马远家境也不差，但从小接受的都是打压式的教育，他还真没享受过这种有钱人的生活。
大多数私人会所都是会员制的，每年固定缴纳多少会员费，而且新加入的会员必须要老会员的引荐，像这个君雅会所，一年的会员费就要三十万，邵乐知道在魔都还有更高会员费的私人会所，都说东莞那边有不少‘天上人间’，但真要跟那些顶级的私人会所比起来，可就完全没得比了。
看到马远的眼珠子一直在盯着前面旗袍小姐摆动的臀部，邵乐伸手揽住马远的肩膀，压低声音笑道：“你别给老子丢脸。”
马远讪讪一笑，挪开目光。
会所整体的装修都是中式风，处处都是景色，就连室内也有潺潺流水和景观竹。
旗袍小姐领着两人来到一间雅室外，伸手敲了敲门：“程先生，你的客人到了。”
程光耀连忙起身，上前把门打开了：“哈哈，两位老弟快坐快坐。”
说完，又朝旗袍小姐吩咐道：“麻烦把我存在这里的05年的茅台拿过来。”
邵乐听完，忙道：“老程，今天晚上就别喝酒了。”
“吃饭不喝酒怎么行？”
“都说万丈红尘一碗酒，千秋大业一壶茶，咱们是聊生意的，还是喝茶好一点。”
程光耀一下就被说服了，他大笑道：“那就来壶好茶。”
旗袍小姐点点头，迈着端庄优雅的步子走了。
程光耀刚把门关上，邵乐就说道：“老程，真没想到你还会来这么雅致的地方，我以为你是个粗人呢。”
“哈哈，我也是朋友带我来的，这地方挺不错的，有吃饭的地方，有洗脚的地方，再往前走还有做spa和睡觉的地方，一年也就30万，你要是喜欢，我待会儿也给你办张卡。”
“这怎么好意思。”
“来来来，先吃饭先吃饭。”
邵乐也没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不过这里的饭菜和米其林餐厅的饭菜是一个尿性，都是中看不中吃。
不多一会儿，刚才那位旗袍小姐也端着茶水过来，她半跪在地上，给三人沏上茶后才离开。
程光耀一直在观察邵乐，看他的眼神会不会往旗袍小姐的腿上看，没想到他旁边的马远倒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可邵乐却好像完全把这个身材长相完全比得上模特的旗袍小姐给忽略了一样。
程光耀还小的时候，他爸就教过他，交朋友要交有缺点，或者说有弱点的朋友。
要么贪财、要么好色。
这样的人都比较好控制，在朋友圈里，你可以很好的主导他们。
但要是遇到既不贪财、也不好色，且没有其他弱点的人，那就要小心小心再小心，这样的人城府很深，他要是把你当朋友还好，他要是把你当敌人，能把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邵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清香的茶水，脸上笑道：“网上有人说，北方经济之所以比不过南方经济，是因为北方人谈生意喜欢喝酒，一喝上头，就觉得自己是天王老子胡说八道，而南方谈生意喜欢喝茶，茶味苦，喝茶的时候都觉得自己穷，所以想的都是怎么挣钱，老程，你说这话有没有道理？”
“听着好像是这么回事，你应该是南方人吧？”
“对，我祖籍赣省，后面我爸在魔都定居了。”
程光耀试探道：“你年纪这么小就这么会做生意，你爸应该也是做生意的吧？”
“算是吧，他现在已经退休了。”
“是嘛。”
程光耀见套不出话，就话题一转，直接问道：“你白天跟我说的那件事是真的吗？你们公司真的跟教育局合作了？”
“这有什么好骗人的。”
“可我还是觉得你说的估值有点虚高，你们公司大部分人都是大学生，现在看上去也并不规范……”
程光耀话还没有说完，邵乐就打断道：“大学生怎么了，能干活就行了。”
程光耀正要说话，邵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邵乐拿起手机一看，看到来电显示是许炜打来的，心里暗笑一声时间刚刚好，随后便拿起手机接通了电话。
“喂，老许，我现在有点事，我们晚点再聊。”
“行行行，没问题，晚上我再给你回电话。”
程光耀看邵乐满脸笑容，就问了一句：“公司的电话？”
“哦，不是，一个在投资公司上班的朋友。”
程光耀很快追问道：“我也认识一些做投资的朋友，你这个朋友叫什么？或许我认得。”
“许炜，之前在中金投资工作，现在跳槽去了壹阳投资，我公司第一笔钱就是他投的。”
“中金…壹阳……”
“来，老程，我们喝一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