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种碎片！”楚尘上前一步，却被寒月拉住。
“等等，不对劲。”寒月指向地面，“看那些痕迹。”
楚尘这才注意到，废墟地面上布满了打斗的痕迹，还有几处焦黑的印记，明显是激烈战斗所致。
更奇怪的是，道种碎片周围有一圈黑色物质，像是被什么力量硬生生阻隔了。
“玄明仙界的人找到了碎片，却没能带走？”楚尘疑惑道。
寒月仔细观察后，脸色突然变得煞白：“不是没能带走……是不敢带走。”
她指向一具被刻意掩盖的尸体，“那人死于黑雾反噬，他们触碰了道种碎片，引发了黑雾暴动。”
楚尘心头一震。难道道种碎片与黑雾真有什么联系？
正当他思索时，体内的太初道种突然自行运转，产生强烈共鸣。
悬浮的碎片随之亮起，缓缓向楚尘飘来。
“小心！”寒月紧张地按住剑柄。
碎片在楚尘面前停下，轻轻旋转。
透过灰色晶体表面，能看到内部有一缕黑色物质在流动，与黑雾如出一辙。
“这……”
楚尘犹豫了。如果碎片真与黑雾同源，贸然吸收会不会有危险？
就在他迟疑之际，天辰界边缘突然传来剧烈的空间震动。
远处，黑雾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突然加速向中央废墟涌来！
“不好！”寒月脸色大变，“黑雾感应到了道种碎片！”
滔天黑浪铺天盖地而来，所过之处连空间都被吞噬。
楚尘本能地想带着碎片逃跑，却发现黑雾的速度远超想象，转眼间已经包围了整个中央废墟。
“完了……”寒月握紧长剑，指节发白，“我们被困死了。”
楚尘却注意到一个奇怪现象——黑雾虽然包围了他们，却在距离道种碎片十丈处停下，不再前进。
更诡异的是，那些黑色浪潮如同朝拜君王般，微微起伏，竟带着几分敬畏之意。
“寒月，你看！”楚尘指向黑雾，“它们不敢靠近碎片！”
寒月瞪大眼睛：“这怎么可能……”
楚尘体内的道种共鸣越发强烈。
一个大胆的想法浮现在脑海：如果道种碎片真能震慑黑雾，那么集齐所有碎片，是不是就能彻底控制这种毁灭性力量？
他缓缓伸手，抓向悬浮的碎片。
“楚尘！”寒月惊呼，“你想清楚！”
“相信我。”楚尘目光坚定，“太初道种在指引我。”
当他的手指触及碎片的瞬间，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洪流涌入体内。
不同于以往吸收的任何能量，这股力量既纯净又混沌，既光明又黑暗，充满了矛盾却又和谐统一。
碎片融入楚尘手掌，顺着手臂上行，最终与眉心的太初道种合二为一。
刹那间，楚尘脑后浮现出两道灰色光环，修为直接突破至天仙中期！
更惊人的是，周围的黑雾突然如受惊的兽群般退散，转眼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寒月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黑雾竟然怕道种碎片？”
楚尘感受着体内新生的力量，同样困惑：“我也不明白。但有一点可以确定。
太初仙帝与黑雾的关系，绝非我们知道的那么简单。”
寒月沉默良久，终于艰难开口：“也许……我们一直以来的认知都是错的。”
就在两人思索这个惊人发现时，天辰界上空突然裂开一道缝隙。一个虚弱的声音从中传来：
“救命……请救救我……”
楚尘抬头，看到一个满身是血的年轻修士从裂缝中跌落。
那人穿着太虚仙域的服饰，胸口有一道触目惊心的黑色伤口。
“是太虚仙域的弟子！”寒月立刻飞身上前。
楚尘却突然感到太初道种再次示警。他猛地伸手拦住寒月：“等等！不对劲！”
但为时已晚。
那“重伤修士”在寒月靠近的瞬间，脸上痛苦表情突然变为狞笑，身体如气球般膨胀……
“轰！”
剧烈的爆炸席卷整个废墟！
爆炸的轰鸣震得楚尘双耳嗡鸣。
在千钧一发之际，寒月剑仙猛地推开他，自己却被黑色冲击波完全吞没。
楚尘踉跄落地，眼睁睁看着那道白色身影被黑雾吞没。
“寒月！”
楚尘嘶吼着冲向前方，却被爆炸余波掀翻。等他爬起来时，眼前的景象令他心如刀绞。
寒月仰躺在废墟中央，全身爬满蛛网般的黑纹，连睫毛都结了一层黑色冰晶。
她手中长剑断成两截，剑身上的月光纹路黯淡无光。
“不……不……”
楚尘跪在寒月身旁，手指颤抖地探向她的鼻息。
微弱的呼吸拂过指尖，却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坚持住……”
楚尘从怀中取出仙尊赐予的丹药，却发现寒月的嘴唇已经变成青紫色，根本无法吞咽。
黑雾毒素正在她体内疯狂蔓延。
楚尘能感觉到，寒月的仙魂如同被千万根黑针穿刺，正在一点点溃散。
“一定有办法……”
楚尘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忆太虚仙尊传授的所有知识。
突然，一个危险的念头闪过——进入寒月的识海，从内部驱逐黑雾毒素！
这几乎等同于自杀。
修士的识海是最脆弱也最危险的领域，稍有不慎，两人都会魂飞魄散。但此刻，楚尘别无选择。
“冒犯了。”
楚尘深吸一口气，将太初仙剑横放在膝前，双手轻按寒月太阳穴。
眉心处的太初道种缓缓旋转，分出一缕灰色能量，顺着指尖流入寒月体内。
“识海之门，开！”
随着一声低喝，楚尘的意识被猛地吸入一个漩涡。
天旋地转后，他发现自己站在一片冰封的湖泊上。
这里就是寒月的识海世界——寒冷、孤寂，却又纯净得令人心颤。
湖面平滑如镜，倒映着没有星辰的夜空。远处，一座冰晶宫殿矗立在湖心，散发着幽幽蓝光。
“寒月！”
楚尘的呼唤在空旷的冰湖上回荡。没有回应，只有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
他迈步向冰宫走去，每走一步，脚下的冰面就会浮现出模糊的画面碎片—。
年幼的寒月跪在雪地中练剑；少年玄策微笑着递给她一串糖葫芦；金阙冷眼旁观她被其他弟子欺负……
越靠近冰宫，画面越清晰。
楚尘看到寒月与玄策、金阙一同拜入太虚仙尊门下。
看到三人并肩作战的场景；也看到玄策逐渐沉迷禁术，最终被逐出师门的那一天。
“原来他们曾经感情这么深……”楚尘心中暗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