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平眨眨眼，他万万没想到这绿萼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
其实在白羊学府的时候，方平就听说过有不少仙人或者古族对于双方的立场和恩怨其实并不是太在乎。
不论修炼仙经的仙人也好，又或者是参悟三皇印的古族也罢，都不过是他们的一种修炼方式而已。
甚至还曾经出现过在仙人和古族之间反复横跳，不断改变身份的修士，为的仅仅只是找到一个更加强大，更加适合自己的修炼之法。
“我乃是古族圣子，就算我知道些什么，你也未必会信，就算你信，你身边的那些人他们也未必会信。”方平依旧没有给对方好脸色。
绿萼道：“如果可以，还请圣子将你所知道的关于当年仙人和古族之间的真相告知绿萼，具体是非真假，绿萼自有判断。”
方平轻哼一声：“什么是非，什么真假，整个大陆但凡对仙人和古族有些许了解的人，谁不知道当年的真相，你既然已经选择了仙人，又何必来我这里寻找真相。”
要说方平有些赌气的意思所以这么说其实也说得通，可要说方平只是想要试探一下绿萼，当然也是没问题的。
总之方平内心之中其实还是有些想要将自己所知道的关于战王的经历简单和绿萼说一下，至于绿萼能不能听得懂，会不会信，那都不需要方平太过关心，他也不会去在意。
毕竟对于方平而言，两方阵营之中，多一个绿萼少一个绿萼其实都没有多大影响。
在他的心里，甚至更加希望绿萼以一个仙人阵营的忠实拥趸来面对这件事。
如此一来，她甚至有可能会将从方平听来的信息在仙人阵营之中宣传。
“关于仙人阵营之中流传的真相我早已知晓，可今日了解到人族过往之后，我开始有些怀疑我之前所接受的信息的真假。”
“哦？详细说说？”方平问。
绿萼没有任何犹豫，将自己心中的疑惑向方平谈起：“太古洪荒，和万族分立以及人族过往的信息是从多位异界修士口中说起的，他们的立场没必要撒谎，所以他们的话即便与真相有出入，但我感觉大体方向应该没错。
如果他们说的没错，那么修炼三皇印的古族和修炼仙族仙经的仙人之间恩怨的真相就更应该偏向于你们古族的立场。”
顿了一下，绿萼又道：“不知圣子你觉得我的分析是否正确？”
方平点点头：“这是你自己的疑惑，还是你们几人都有这样的想法。”
绿萼也没有隐瞒：“这是我们几人一起讨论的结果。”
方平道：“其实我不说你们也应该能猜到我会说什么，当年洪荒至强者们构建万界的过程中人族确实损失惨重。
就好比这登仙路，其实就是当年洪荒剧变，万族混战，人族遭受屠戮，人族强者出手相助却遭异族围攻，在他们战斗的过程中，将一块洪荒大陆打入混沌虚空。
这一块大陆经过无数年的演变，最终成了万族口中的登仙路。”
绿萼没有插话，方平便继续道：“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所谓的人族故土以及万界又是如何成型，人族在这期间经历了何种苦难，又有多少三皇后人惨遭异族毒手我自然无从知晓。
但我知道，在万界成型之后，有万界联军闯入人族故土联手围剿人族，异族强大，人多势众，人族奋力抵抗，却不断有人族投靠异族，他们抛弃三皇，修炼仙经，修炼魔功，修炼佛法，甚至修炼妖术。
他们和异族站在一起，向曾经的同胞聚起屠刀，最终人族惨白全军覆灭，只剩下一些零星修士和那些战士的后裔。
可那些异族和叛徒们依旧不愿意就此罢休，于是他们被追杀，被通缉，被流放，最后还被那些乱臣贼子颠倒黑白，倒反天罡，污蔑成罪族，成了过街老鼠。”
方平说完之后，过了几个呼吸时间，绿萼方才道：“果然，和我猜得差不多。”
“是啊，不论你最终是否会相信，可这就是我了解的事实，而且是我通过一些特殊机缘亲眼所见。”
绿萼再次沉默，过了一会她有些迟疑道：“真的是你亲眼所见？”
方平不愿在这个事情上浪费太过口舌：“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信还是不信那就在于你自己了，念在你我同样来自白羊学府的份上，今日我不杀你，不过以后若是再遇到，你我之间便没有了任何情分。”
说罢，方平直接离去，消失在浓雾之中。
绿萼站在原地久久不语，他身边的几个仙人一边帮她抵抗灵雾的攻击，一边神情纠结的看着她：“绿萼师妹，我们究竟该信谁的？”
绿萼没有回答，反而将双眼紧闭，过了好一会才轻轻睁开双眸，她的神情也在此时变得无比坚定：“我选择相信古族圣子，选择相信古族，更选择相信我自己的判断。”
其余人牙关紧咬，一时间陷入沉默。
绿萼道：“我不会强迫你们，但是我也希望你们能够有自己的判断，不要偏信仙人，也不要偏信古族，更不要被我的决定影响。”
终于，有一个长相略显成熟的中年模样修士道：“绿萼师妹，我的想法和你一样，当年的真相如何对我们而言其实并不重要。
但是现在，每当我们以人族的骨血却要代表仙族，最终又被仙族看不起，被他们颐指气使，甚至把我们当成下人一般羞辱的时候，我就会觉得我们的身份实在是太奇怪了。”
“是啊，你看那古族圣子，除了咱们人族之外，他们根本不用在意任何其它种族的看法，更不用拿自己的热脸去贴别人的冷屁股。”
“进入登仙路之后，我反倒是觉得那些古族好像更潇洒，更正统，更能代表我们的世界意志，更像是万族之中属于人族的代表，而我们则有些类似于四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