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建邺想到不唐科会有此一问。
想了想，他才回答：“我开始创业的时候，是怀揣着大梦想的，希望有一天自己可以公司做大做强。”
“随后，公司确实发展很快，最后成长为一家集团公司，而且马上也要上市了。最近，我的确也想过，还如某天公司成长到一定规模，我会不会放弃对它的控制权，换成一部分现金。”
“实话讲，或许会。人不都是那样吗？走着走着，初心是会改变的。”
唐科点点头，虽然不能完全体会到封建邺的内心感受，但是他大概知道事业和现实之间，应该有个平衡。
或者说，妥协。
比如覃明和龙宇宏，他们可能没有像唐科那么纯粹，一心想把公司做强做大，只想利用公司稳定的赚点钱，让家人过得更好一点。其实，未尝不是对现实的一种妥协。
假如是十年，或者二十年前，相信覃明和龙宇宏也会像他一样选择，独孤一注，全部梭哈，不成功便成仁。
现在不行，他们上有老下有小，办事不得不谨慎，对瑞明科技的发展，也比唐科更紧张。
快速发展，做大做强，未必就没有风险，覃明和龙宇宏应该担心刹不住车。
这么一想，唐科就释怀了。
瑞明科技要发展，但不该像自己那样冒进，也不该像覃明和龙宇宏那般保守。他决定找覃明和龙宇宏谈谈，确定两人对公司的未来有多大的期待。
如果都想搞钱，那唐科就按照封建邺教导自己的东西，引导他们往资本路上走；如果他们两位还有情怀，想稳扎稳打慢慢玩，唐科也会陪着他们，一步步发展，看看能否把瑞明科技做好。
作为合伙人，还是要方向一致，步调统一才行，不然容易出乱子。
经过这件小事，唐科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知识面太窄，情绪也没有完全控制好，差点犯一根筋的错误。
于是，他又约覃明和龙宇宏吃饭，委婉表示还是按照两位老哥意见办，一步一步的走，把品控做好，力争第一单给苏紫茵交上满意的答卷。
关于瑞明科技的未来，唐科不着急和覃明、龙宇宏讨论。
对他们来说，瑞明科技还太年轻。
未来的路怎么走，还需要他们三人齐心协力去奋斗呢。
……
11月28日，周一。
唐科一如既往开完晨会，然后把姚琴叫到一边，催促道：“算上今天，你只有三天时间，而你的回款才有82万，手上还有没意向客户？”
“没有了！”姚琴脸上惨白惨白的，明显很紧张，不过她并没有放弃。
最后这几天，她每天都很玩命，几乎拼尽了所有力气，不是接待来访客户就是在打电话开发新客户。
一通电话要把客户约来，其实并不容易，即使唐科那么能说会道，对客户心里研究透彻的人，依然很难一通电话成交，偶尔遇到，那都是要钱要得急的。
绝大部分客户还是要打一打心理战，慢慢试探电销人员的底线，感觉火候差不多后，才会来公司申请。
好歹是个老板嘛。
如果太草率，更容易收高费用。
经验越是老道的公司老板，在想办理业务的时候，越是不着急。那么做，既是为了探底，也是为了保护自己不要踩坑，栽在客户经理手头。
姚琴手上没有意向客户，那就相当危险了，搞不好要着裸奔。
唐科心中懊恼，觉得姚琴也是死脑筋，当初戴恩林、吴邦、冯坚有意甩单给她，让她挂着业绩，她愣是不要。
拒绝得很干脆！
“你有什么计划？”唐科先问道。
姚琴：“努力打电话吧，顺便多做点回访，其他交给天意。”
唐科差点被她气晕，“万一完不成回款怎么办？你真的打算裸奔？”
“呃——”
“大不了，我……我晚上跑。”姚琴语气有点不够坚定。
毕竟是裸奔啊！
她又不傻，知道即使深夜，深南大道也不会没有车跑，一个大姑娘家裸奔，算什么回事嘛。
唐科见她动摇，说道：“要不，你还是找点合作单吧，你能回款八十多万元，本月的表现已经很不错了，下个月再努力一把，或许就能突破到一百万。”
姚琴摇摇头，“我还想再试一试！如果这次我放弃，估计下个月也不会达成既定的目标。”
唐科：“……”
他知道姚琴说得对，依赖是会上瘾的，当一个人适应依靠别人时，每次遇到困难的时候，肯定会不由自主选择继续依赖。
姚琴此举，无疑是破釜沉舟。
不过，唐科也听得出，她拒绝合作单的态度，明显没有拒绝戴恩林等那么坚决。
口气松动了。
毕竟是一位小姑娘，姚琴也不知道怎么面对挑战失败，去深南大道裸奔的现实。逃避很容易，但是太过那道心理关，却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有些人就是逃避太多，最终失去了自我约束，不断提升成长的机会。
姚琴性格执拗，如果让她提前接受挑战失败的现实，那么她肯定很难再接受逃避裸奔，假如再逃避下去，那么她就可能崩溃，将一而再，再而三的放弃原则。
放弃原则，则意味着失去自我。
唐科没有权利要求姚琴那么做，只能看着后者，默默叹息。
走到现在的局面，算是一个两难的局面，不管是接受合作单，还是在挑战失败以后逃避，都是对现实和生活的妥协，只能靠姚琴自己决定。
因为，只要她能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其他都是看客。
唐科甚至在想，生活本身就那样，妥协就妥协呗，还是不要搞得太绝对。对生活妥协，未尝不是一种解脱。
人的一辈子又不止一场战斗，没有人保证自己一定要赢。
连半个圣人曾国藩当初面对太平军，同样早遇到很多败仗，甚至落到急得差点跳江的地步，在写给皇帝的奏折里，也用“屡战屡败”来形容自己。
非要纠结在某一件事上见生死，其实也是一种不自信的表现。
换成唐科，肯定是要接受合作单的，当然他也不会放弃努力，双管齐下，为最后的胜利做好战斗保障。
他对姚琴说：“你自己多想一线吧。不管怎么做，我希望你明白，人生的挑战不止一次，咱们那么年轻，不是输不起。万一真的要选择裸奔，我建议留件胸罩和内裤。最重要的是，不要放弃留在恒域金服的机会，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
唐科认为，只要姚琴继续留在恒域金服，一切都好。
她完成任务，那就是实现突破；她完不成任务，选择裸奔的话，唐科不介意去现场观摩。只有姚琴离开恒域金服，唐科是没办法接受。
为了这位下属，他费了不少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