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蔚空回来时，客厅里还亮着灯，哥哥坐在沙发的位置上，低头抽烟。
客厅里面烟雾缭绕，烟的浓度在告诉他，沈蔚之已经在那里坐了很久，抽了很多的烟了。
“哥，抽烟伤害身体的，我不是之前告诉过你吗，你怎么不听劝啊。”
沈蔚空皱着眉头，把沈蔚之手里燃了半截的烟抽走，一边数落着，一边把桌面收拾了一下。
“沈蔚空，你是在跟慕宁交往吗？”
沈蔚之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里面有着粗粝和沙哑。
他的语气很缓，很慢。
沈蔚空就仿佛被定住了似的，半天没有活动，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挤出了一个犹带着僵硬的笑容：“哥，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啊？”
看出了沈蔚空的紧张和无措，沈蔚之更是觉得有些可笑。
“你跟慕宁，我撞见不止一次了。你们两个人是不是在偷偷交往，你跟我说实话。”
沈蔚之甚至连笑容都维持不了，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弟弟，求他告诉他一个答案。
沈蔚空直起了身子，有些不敢面对沈蔚之的目光，他偏过头去，声音压得很低：“没有，我们还没有交往，是我在追求她。”
“追求她？沈蔚空，你喜欢上她了，是吗？”
又沉默了好几分钟，沈蔚空才开口：“对，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喜欢上她了。我不想让你那么快发现的，我，我不知道应该怎么跟你说。”
沈蔚之心里最后一丝侥幸消失了。
如果他们两个人只是玩玩，说不定他还有机会。
可现在，沈蔚空是单方面的暗恋，那跟他有什么区别？
两兄弟喜欢上同一个女人，并不是一件好事，反而是挥向沈蔚之的一把利剑。
“你是真心喜欢她吗，沈蔚空，我懂你，我们两个人一起长大，你喜欢的类型不是她这种。我怕你在骗我，让我放弃慕宁。”
沈蔚之直直盯着沈蔚空的眼睛，说出了这番话。
沈蔚空的心口一跳，但他很快恢复了冷静。
这个情节慕宁跟他模拟过的，为了能够让沈蔚之相信一切，慕宁几乎把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都跟他模拟了一遍。
沈蔚空抬起眸子，直视着沈蔚之：“哥，那你想到过你会真正喜欢上慕宁吗，你不也没有预料到吗。喜欢这种东西，不归人的理性管，我要是控制得住，就不会喜欢上她了。”
“你放心，既然这件事你知道了，我不会再跟她联系，我跟慕宁的关系到这里就算了结了。”
以退为进，是目前为止最好的一步，果然沈蔚之没心情考虑太多了，他当即就皱起了眉头。
“你为了我放弃，有没有想过慕宁会不会答应？”
“是我喜欢她，又不是她喜欢我，我愿意为了你放弃，只要你别抛弃我，哥。”
沈蔚之心口的怒火越来越重，他没说什么，直接拨通了慕宁的电话。
“喂，沈先生，这么晚了，您找我有事吗？”
“你为什么跟沈蔚空牵手，你们两个人牵手的时候被我发现了。”
沈蔚之没打算再跟慕宁客套，披头盖脸就问出了问题。
诡异地沉默了好一会儿，慕宁说道：“既然你看到了，那还问什么，我喜欢他。”
沈蔚之拿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了起来。
果然。
在他跟慕宁交往的这么长的时间里，慕宁从来没有跟他有过很主动的行为，而她跟沈蔚空在一起时，眼眸是那样的明亮，牵手的时候带着一种属于恋爱中的羞涩。
他当时就知道，事情脱离了他的想象。
“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沈蔚之控制不住地问道。
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守了那么长时间的人，在极短的时间内会喜欢上另外一个人。
她难道不清楚，他喜欢她很久了吗？
“你还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认识吗？”
慕宁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反而抛出了一个问题。
“记得。”沈蔚之勉强压制住自己的情绪。
“当时我就喜欢沈蔚空，我从来没有主动给别人买过奶茶，只给他买过，那时候我挺喜欢他来着。”
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沈蔚空，眼里同样出现了惊讶。
他已经分不清慕宁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了。
这个地方慕宁没有跟他通过气，他不确定她是在自由发挥还是……真情流露。
沈蔚之就更不用说了，他遭受的打击比之前所有加起来还要大，甚至嘴唇开始泛白。
“什么意思？你那时候喜欢沈蔚空，为什么不去追求他？为什么选中了我？慕宁，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沈蔚之控制不住地变得情绪激动。
“因为他不喜欢我啊，不喜欢我、且对我无所图的人，你觉得我去靠近他，除了自取其辱，会有什么用吗？我是慕家的大小姐，别人眼里的豪门千金，贵公主，我会跟一个注定不会给我回应的人表白吗？沈蔚之，是你傻还是我傻。”
沈蔚之哑口无言。
慕宁说的没错，他认识她这么久了，她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不会白费功夫，不会在绝对失败的前提下选择尝试。
她一直都是高傲的。
“那你为什么要选择我呢，是因为我是他的哥哥吗？”沈蔚之有些茫然地问道。
“别想太多，我选择你，单纯因为你是我的追求者里面最帅的，而且你最豁得出去。当然现在我也知道了，你豁得出去，有你豁得出去的理由。”
慕宁话锋一转，打了一个哈欠：“沈先生，时间不早了，明天我还要开业呢，要不然咱们就先聊到这里，如果你还有别的想知道的，可以来店里找我，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沈蔚之没有说话，慕宁还以为他信号不好，嘀咕了两声就把电话给挂断了。
偌大的客厅里，沈蔚之和沈蔚空站着，谁都没有第一时间开口。
沈蔚空真不知道慕宁到底打的是什么主意，他的话到底几分真几分假，他也分不清了。
他其实很想去问问慕宁，这一出到底是戏还是事实，可看到他哥的状态，他又不敢离开。
沈蔚之看起来好像快要命不久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