蒂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然后说道：“你当然是错的，因为你所收集的所有资料，都不过是虚假的而已。”
“……”罗镜看着她，沉默不语。
新任「领袖」伸手一抓，金光凝成长矛，指着地上的四样东西说道：“每个人都相信历史，却又不完全相信它。”
“或许偶尔会有真实的信息流传在民间，但在拥有契约的虚空，这并不可能。”
“如果说，「圣选盟」、「魂授会」，联合你们「黯星」，将过往的事实全部掩埋，重新捏造一份历史，并通过契约束缚每个知情者绝不透露。”
“那么，即便是你这样的人，也无法在虚假的信息面前推测出历史的真相。”
罗镜微微颔首，说道：“你继续说。”
“我无法继续说，”蒂琳手持长矛，平静说道：“知道这段历史的人，即便是我，也签订了契约，无法继续讲述。”
“不过，你已经猜到了，不是吗？”
黑袍青年看着地上的四样物品，叹气道：“如果历史都是虚假，那么我所有的猜测就只剩下一种。”
他凝视着地面，淡淡说道：“果然，「卡罗·迪莫尔」已经……”
“被你们这些「圣选盟」家族‘瓜分’了吗？”
他逐个看过地上的物品：“断指、筋络、筋膜、头盖骨……还有属于你们的……心。”
抬起头，他凝视着眼含笑意的蒂琳：“我猜测，根本没有什么权力由迪莫尔分割的说法。”
“最开始，「卡罗·迪莫尔」便没有想过要把权力拱手让人，而是一直想以「领袖」的位置独揽大权。”
“后来，他的弟子、追随者们联合起来杀死了他，并划分了权力，也就是今天的「圣选盟」、「魂授会」和「黯星」。”
“然而，当你们这些家族试图掌控「金魂圣者的怜悯」时，却发现只有身负迪莫尔血脉才能控制这件奇物。”
“因此，你们便瓜分了他的尸体，以血脉融合的方式让这件奇物承认每一任「领袖」。”
“但这并不是万能的，血脉融合总有时限，因此你们才需要不断通过「领袖」争夺更替权力，却能够始终把这件奇物牢牢掌控在手中。”
“又或者……”
罗镜揉了揉额头，叹息道：“推测已经没有意义，知道事情发生的先后也没有价值，反正事已至此。”
蒂琳平静看着他，对黑袍青年的猜测不置可否。
罗镜又沉思了一下，说道：“怪不得你们对这些我找到的迪莫尔组件没有兴趣，不仅因为融合以后失去了价值，而且说不定还能再培养出来。”
抬起头，他又看了看蒂琳：“怪不得「黯星」是指名要你的‘心’，因为你必然将成为「领袖」，不管是不是有阿尔文先继任。”
“我猜测，那个‘心’对你应该有某种制衡作用，能够让「黯星」借机提出某种交易。”
“你就这样把家族的谋划说出来，”蒂琳平静说道：“是笃定了一定能拿到我的‘心’吗？”
罗镜笑了笑：“不是我会拿到，而且你一定会给我，不是吗？”
他慢悠悠地说道：“每个人参与「领袖」争夺都有自己的理由，不完全是因为家族的命令。”
“因为成为「领袖」就意味着一辈子被束缚在这个世界，而且到了一定时限，还会被‘圣物’湮灭。”
“只要对超凡、虚空有向往的人，都不会选择这么做，尤其是你们这些天赋卓越的人。”
“否则的话，就会像诺尔那样借机逃跑，把家族的话当成耳边风。”
“阿尔文成为「领袖」的原因我隐隐已经猜到，可你……”
他看着蒂琳笑道：“你的天赋比阿尔文还要强大，为何选择成为「领袖」？”
“我所能想到的只有一种可能。”
“蒂琳，你是要以「金魂圣者的怜悯」为跳板，以整个「金魂世界」为跳板，追寻超凡的终极。”
“这样的你，根本不会在意出让一些家族利益，反而能通过联合「黯星」，更好地整合圣朝资源，为你服务。”
蒂琳微微颔首，说道：“你是个聪明人，猜测得基本没有差错。”
“得到「金魂圣者的怜悯」后，迪莫尔的心对我的约束已经被我封印，交给「黯星」也无所谓。”
“我会与你达成这次交易，但我也有个要求。”
“哦？”罗镜挑了挑眉：“是伊莎的身体吗，我可以交给你。”
“不止如此。”蒂琳抬起手中金色长矛遥遥指向罗镜：“我封禁的那个东西，应该在你手里吧？”
“你是说「大罪之人」的幻影？”罗镜皱了皱眉：“你也受到了「罪痕」的影响？”
“没错。”蒂琳淡淡说道：“这么下去，我的谋划还没完成，就会被拖入到「罪界」之中，你要帮我解决这个隐患。”
“成交。”罗镜点头答应了这个交易，反正他也迟早要走一趟「罪界」，可以一并解决。
蒂琳微微颔首，不知从何处扔出一只拳头大小的黑色物体，被罗镜接住。
“这就是迪莫尔的心脏？”罗镜有些诧异地看了看手里的任务物品，这东西皱皱巴巴得看起来像个婴儿。
罗镜便蒂琳微微点头，转身便要离去，忽而被一道声音叫住，猛地回头看去。
“忘了告诉你，「卡罗·迪莫尔」还没有完全死去。”
黑袍青年转头，视线死死盯住蒂琳，良久以后叹息道：“你要我做什么？”
蒂琳走到他身旁，缓缓说道：“杀了他，用你的灵魂能力。”
“原来如此。”罗镜瞬间想通了很多事，一个大胆的计划浮现在脑海之中。
转过身，他看着蒂琳微笑道：“那么，你听说过……”
“「庸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