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霜降！二哥哥，快带糯儿去看霜降！”
小糯儿抱着小熊书包跑到了刚吃完早饭的解旭尧身边，看向解旭尧的一双星星眼里，满是期待。
“糯儿给霜降带了小球！还带了娃娃！小黑喜欢，霜降一定也会喜欢哒！”
“当然，只要是糯儿送给霜降的，霜降都会喜欢的。”
就像小黑一样。
解旭尧放下素帕，背上奶瓶，拿上小糯儿的儿童小饼干后将小糯儿抱入怀中，站起了身。
“走了，我们去找霜降。”
“走呐——”
小糯儿举起小肉手欢呼。
解旭尧带着小糯儿，将车稳稳地停到了军犬基地外不久，一辆属于紫禁城的黑色悬浮车便停到了解旭尧墨绿色的悬浮车边。
小糯儿抱着奶瓶喝着奶，好奇地看着停在身边的悬浮车，被解旭尧亲了亲脸颊，便不看了，害羞得将小脑袋靠到了解旭尧的颈脖边。
黑色的悬浮车后车门被司机拉开，洛曜瑜目睹了解旭尧让小糯儿害羞的整个过程，笑着走近。
“旭尧，我也是难得见一次小糯儿的，不必这样吧？”
解旭尧一脸坦然，回道一句：“怎样了？我们兄弟和小糯儿间，这很平常。”
“真让人妒忌。”
洛曜瑜笑着，抬手握住了小糯儿抱奶瓶的一只小肉手，终于引得害羞的小糯儿从解旭尧的颈脖边直起了身子，对洛曜瑜甜糯糯地唤道一声：“哥哥——”
“乖糯儿，好久不见。”
洛曜瑜捏了捏小糯儿的小肉手，垂眸片刻，又抬眸看向了小糯儿，“以后，糯儿可以叫我无瑕哥哥。”
小糯儿懵懂地点了点头，乖巧地重复唤道一声：“无瑕哥哥——”
“乖糯儿。”
洛曜瑜被小糯儿的一声“无瑕哥哥”唤得心底柔软成一片汪洋，眼中隐隐有些幸福的味道，看了一眼解旭尧，引得解旭尧微垂了眼帘，避开洛曜瑜的视线。
洛曜瑜是比解旭尧大了七个月的，但是自小，解旭尧就别扭，始终不肯唤一声“无瑕哥哥”。
幼稚的小孩子，总觉得自己比对方强大，自己才该是“哥哥”，就这样一直别扭着这些年，直到今天也不肯松口。
难得才能见一次小糯儿，洛曜瑜将主要目光落到了小糯儿身上，对小糯儿拍了拍手，示意“抱抱”。
“无瑕哥哥抱糯儿去见霜降，好不好？”
一听可以去见霜降了，小糯儿眸中星亮，抱着奶瓶，高兴地将身子倾向了洛曜瑜，引得解旭尧赶紧护着小糯儿，将小糯儿送进了洛曜瑜的怀中。
见小糯儿不喝奶了，解旭尧便从小糯儿手中拿过了奶瓶，又给小糯儿将小衣服整理平整。
手中没了奶瓶，小糯儿抬手搂住了洛曜瑜的颈脖，在洛曜瑜的怀中晃着小脚丫，迫不及待地道：“无瑕哥哥带糯儿去见霜降！无瑕哥哥带糯儿去见霜降！”
“嗯，这就去了呢。”
洛曜瑜和小糯儿贴了贴额头，便将小糯儿抱进了军犬基地，解旭尧则拿着小糯儿的奶瓶、小饼干和小熊书包，跟在了后头。
一大早，霜降就在宿舍里闹腾不休，叫景贤知道今天肯定有什么事儿，将霜降和它的兄弟姐妹们早早地带到了操场上。
这不，才训练了一个半小时，就隐隐听到了一声奶声奶气的“霜降”从基地门口传来，引得霜降立即不听指挥了，欢快地摇着尾巴站起了身，擦着景贤的腿跑向了军犬基地门口，还带着兄弟姐妹们躁动起来。
景贤赶紧呵斥霜降的兄弟姐妹们坐下，对跑远了的霜降喊道：“霜降！霜降你给我站住！”
“汪汪汪汪汪！”
霜降随口对景贤“汪”了几声，根本不听景贤的，更加快速地跑向了正抱着小糯儿走下高台的洛曜瑜。
“霜降——”
“汪汪——”
眼看着兴奋的霜降又要撞上洛曜瑜的膝盖，解旭尧立即厉声呵斥道一声：“霜降！”
霜降怕极了解旭尧，更怕解旭尧这样厉声吼自己，一听到解旭尧的声音，便立即刹住了脚，只敢高兴地站在洛曜瑜面前，望着小糯儿，笑着打转。
“霜降！”
小糯儿看着霜降高兴极了，对霜降伸出了手，又转头对抱着自己的洛曜瑜撒娇道：“无瑕哥哥，糯儿要和霜降玩！”
“好。”
洛曜瑜宠溺地看着小糯儿，对小糯儿的话应下一声，便缓缓抱着小糯儿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小糯儿放到了地上，一直护着小糯儿站稳身子，才收了手。
“霜降！你长得好大惹吖！”
小糯儿抬手抱住了已经长到她下巴处的霜降，与霜降蹭了蹭小脸。
“汪！”
霜降好不容易才见到小糯儿，兴奋地想回抱住小糯儿，舔舔小糯儿的脸颊，可是刚将两只前爪搭上小糯儿的肩，便以自身重量将小糯儿扑倒在地，吓得解旭尧和洛曜瑜赶紧伸手护住小糯儿的身子。
“霜降，你现在已经很重了，糯儿抱不动你了。”
解旭尧一手护着小糯儿的后脑勺，一手推着霜降的脑袋，将霜降从小糯儿身上推开。
霜降的两只前爪再次落到了草坪上，因为听到解旭尧说自己重，小糯儿抱不动自己，立即耷拉下了耳朵和尾巴，委屈地“呜呜”起来，趴到了草坪上，可怜兮兮地看着被解旭尧和洛曜瑜照顾着的小糯儿。
“糯儿，没吓着吧？有没有摔到哪里？”
洛曜瑜抱着小糯儿的大半个身子，在没了霜降的压制后，将小糯儿抱起了身，从裤袋里取出一块素帕，边给小糯儿拍打下身上的杂草，边检查着小糯儿身上有没有受伤。
“没有！”
小糯儿回答一句，也是没被吓着，被霜降扑倒了还高兴地笑着，抬手搭上了解旭尧的胳膊，蹦跳着。
“二哥哥！糯儿要和霜降玩！糯儿要把小球和娃娃送给霜降！”
“好好好，但糯儿不要跟霜降在草坪上打滚，知道吗？磕着了怎么办。”
解旭尧无奈又宠溺地给小糯儿从小熊书包里取出小球和娃娃，递给小糯儿时没有松手，直到小糯儿甜糯糯地应下一声“知道呐”，才揉了揉小糯儿的发，将小球和娃娃交到了小糯儿手中。
“霜降！你看！糯儿送你哒小球和娃娃！霜降跟糯儿去玩叭！”
“汪！”
一听小糯儿要和自己玩儿，霜降立即来了精神，一双黝黑的眼眸紧盯着小糯儿，从地上站起身，蹦跳着，和小糯儿一起跑向不远处。
小糯儿奋力将小球扔向不远处，然后和霜降一起跑去捡球，霜降跑得快了，发现小糯儿没跟上，还停住脚步等小糯儿，然后和小糯儿并肩跑到了球边，将球叼到小糯儿手心里。
“汪！”
霜降对小糯儿吐着舌头笑着，扬着小脑袋，欢快地摇着尾巴，像是在期待小糯儿夸自己。
小糯儿与霜降虽然见面相处只寥寥几次，但莫名对霜降熟悉极了，在将小球和娃娃握在一起后，抬手顺了顺霜降的背。
“霜降好棒！”
“汪！”
如愿听到了小糯儿奶声奶气的夸奖，霜降兴奋不已，高兴地在原地打转蹦跳。
“霜降，我们再玩！”
“汪！”
“这次霜降要坐着，然后跟糯儿去捡球！”
“汪！”
霜降应了一声，便乖巧地坐到了地上，欢快地摇着尾巴，不盯着小糯儿手里的小球，只盯着小糯儿。
景贤在不远处牵着霜降的兄弟姐妹们，看着在小糯儿那儿听话乖巧的霜降，一阵心塞。
好家伙……重色轻爷……
他开始怀疑霜降就是故意的，就为了被刷下来，然后在收养拍卖会上被解上将拍卖回家，去到小糯儿身边。
解旭尧和洛曜瑜看小糯儿和霜降玩儿得高兴，短时间内不会理他们了，两人便一齐坐到了不远处的椅子上，看着小糯儿因为跟霜降玩儿得高兴，而绽开的无忧无虑，天真可爱的笑容。
蓦然，解旭尧和洛曜瑜看到霜降对小糯儿抬起了两只前爪，以为霜降又要扑小糯儿，两人都吓得站起了身，但还没完全站起来，便见霜降错过身子，只是在对小糯儿表演转圈。
解旭尧和洛曜瑜又齐齐松了一口气，再次坐到了椅子上。
看着霜降像是要扑人，解旭尧没什么感觉，毕竟与霜降相处这么久，知道霜降十分通人性，但洛曜瑜的心底总是有些后怕，默默将放在膝上的手攥紧了，引得解旭尧看了，微微不解。
“怎么了？是膝盖……”
“不是。”
怕解旭尧担心，洛曜瑜赶紧摇头否认，顿了顿，将目光落到了不远处正听着小糯儿指令在地上打滚儿的霜降。
“旭尧，你还记得我们的初见吗？”
听洛曜瑜又要和自己回忆过去了，解旭尧低垂了眼帘后，将目光落到了不远处的小糯儿身上，低低地应了一声。
得到了解旭尧的回应，洛曜瑜便要继续说下去了，但在开口之前，先抬手抓住了解旭尧的右手手臂。
“那时候，百兽园的小狮子受了惊吓扑向了我，你还不认识我呢，就跑来把我护住了，但是衣袖却被小狮子的爪子划破了，也擦破了胳膊上的皮。”
洛曜瑜的指尖从解旭尧的小臂上划过，像是在勾勒那早已愈合的伤口。
“就在这儿，这么长。”
“我们初见那天的所有内容，午夜梦回，痛苦时分，我总会想起，就这样，让我记了好多年。”
“旭尧的伤口消失了，这好极了，可是，旭尧，是不是也因此而忘了我呢？”
洛曜瑜抬眸看向解旭尧，眸中的探寻与落寞，引得解旭尧不自在极了，低垂了眼帘，不忍把手臂从洛曜瑜手中抽出来。
“没有。”
解旭尧回应洛曜瑜，怕洛曜瑜不信，复又解释道：“洛曜顺的眉眼与你相似，我本不会就这么信了他是你的，可是，他说出了我们初见时的内容，所以我才……认错了。”
“这样啊。”
解旭尧会嘴硬，但从不会说谎，所以洛曜瑜信解旭尧，只轻笑一声，对洛曜顺低声骂道一句：“真卑鄙啊，兄长。”
既然聊起了从前，解旭尧便打算借此将心中所有的疑问都解开，在洛曜瑜对洛曜顺的一切行径而在心中咒骂时，解旭尧开了口。
“你和他说过我们之间的事情？”
“没有。”
洛曜瑜回答得很迅速，脑海中也过了一遍当年，便也可以很快地跟解旭尧提出猜测。
“那天，母亲和我们说过青丝姨母会来。
母亲常常和我们说，青丝姨母是一个温柔得像月光一样的人，在母亲失落彷徨时，青丝姨母总能陪伴在母亲身边，会带母亲走过一道道难关，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和哥哥的两枚长命锁也是青丝姨母送的，希望我们能长命百岁，福禄健康。
所以，我和哥哥一直都很想见见青丝姨母，而那一天，是一个好机会。
虽然那时哥哥的身子还弱着，但为了见一见心中向往的人，想来，他也会强撑着，去见一见青丝姨母的吧，毕竟，换做是我，我也不会错过这个能够见到心中向往的人机会的。
或许，就是那时，哥哥路过百兽园，看到了我们，记下了我们之间的事情。”
“这样……”
听着洛曜瑜的猜测，解旭尧信了，在洛曜瑜提起阮青丝时，解旭尧不禁心中一软。
母亲……
解旭尧回忆着记忆里的阮青丝，眉眼不禁温柔了下来，薄唇微抿，含着微微笑意。
母亲，的确是一个温柔得像月光一样的人。
“霜降，这个娃娃是糯儿画出来哒！还有……还有……”
不远处，小糯儿和霜降玩累了球，正一起坐在地上玩儿娃娃，小糯儿和霜降聊天，聊到解旭尧曾和小糯儿说过带霜降回家的日子时，小糯儿掰起了小手指头。
“一、二、三、四、五……还有五天！霜降就能跟糯儿回家呐！这五天里，霜降想糯儿，就看这个娃娃叭！像糯儿陪在霜降身边一样！”
小糯儿抱着娃娃摇了摇，又抬手揉了揉霜降的小脑袋，笑得纯真无邪。
“星星哥哥离开糯儿的时候，也是这么和糯儿说哒！说泰迪熊会代替星星哥哥陪着糯儿！”
看着小糯儿的笑容，听着小糯儿安抚霜降的话，解旭尧化为一片汪洋的心泛起了阵阵酸楚的涟漪。
小糯儿，也是像母亲一样，温柔得如月光一般。
不……
解旭尧想起散了的解家因小糯儿而团圆；想起自己因小糯儿，那个冰冷的宿舍也变得温暖；想起自己的兄弟们因小糯儿而渐渐变得更好；想起被小糯儿治愈的更多的人，改变了结论。
小糯儿，是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