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忘文睁开了眼睛。
“这是...哪里？”
他发现自己正身处在茫茫无际的草原之上。
草原是最普通的草原，长草飘摇，野花飘香。
唯独不和谐的是，他头顶上的天空却不是湛蓝的颜色。
血红天幕！
只是这红色之中隐隐还有七色光彩缓缓流动，看上去才没那么触目惊心。
关忘文坐了起来，第一眼便看到了远处五座高大的山峰。
这五座山峰直上直下，极其突兀地伫立在平坦的草原上。
“卧槽，我这是穿越到了雷霆崖了？”关忘文脱口而出。
“嘻嘻，什么雷霆崖？那是五圣山！”
极其动听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五圣山？”
关忘文重复了一句，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背后的汗毛顿时倒立而起。
他嗖的一声站起，转身看向后方，就见到一个美丽到极致的少女背手站在他的身后。
不是人形态的敖蜃楼是谁？
关忘文的脸色立刻冰冷，咬牙道：“难道第三次接触，都没能杀掉你？”
敖蜃楼捂着嘴笑道：“怎么说呢...应该是杀掉了吧？”
什么叫应该？
你他么的不是还好好站在这里么？
关忘文脸上写满了戒备，下意识地去找身上的乾坤袋，那里面可还有一颗充能两成的精铁手雷！
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体内的浩然正气一点不剩！
尼玛......
也就是说，他现在除了身上这一层遮羞的布，当真是精光溜溜的。
“嘻嘻，你不要紧张么，我现在可一点都没想把你怎么样哟。”敖蜃楼看关忘文紧张的样子，反而出言安慰道。
你他娘的都魔化了干我，还说没要把我怎么样？
关忘文腹诽了一句，不过他也敏锐地发现，这次出现的人形敖蜃楼和之前见过的有些不一样。
具体哪里不一样，他也说不上来。
好像之前那个比较僵硬。
而眼前这个说话动作都更自然些。
关忘文这时候索性也放弃抵抗了。
都光脚了，还在乎对面穿鞋的？
他往地上一坐：“来吧，你想杀就杀吧，我就一个要求，你要是杀了我，就把寸心和年不休放了。”
敖蜃楼闻言好奇道：“那个寸心和年不休对你这么重要？你可以用命去换他们活着？”
关忘文失笑道：“也可以说重要吧，年不休是我班主任，寸心是我干女儿，我这人虽然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但是他们也算是难得几个和我有交情的了。”
“班主任？”敖蜃楼扑闪着如同水晶般的双眼，“你的话说得好奇怪哟。不过，我说过，我不想把你怎么样的。”
关忘文切了声：“切，你不想把我怎么样，还把我拉到蜃境中？”
“你看出来这是蜃境了？”
“很难么？正常的地方有红色的天空么？”关忘文嗤之以鼻，他对敖蜃楼侮辱自己智商的言论表示很不屑。
谁知道敖蜃楼郑重其事点头道：“有。”
“啊？”
敖蜃楼背手向他走来：“两千年前，妖夜原上，血色满天，这可是记载在离天的官方史料上的。”
什么？官方史料中还有这记载？
嘿，还真出现过血色天幕啊！
关忘文皱鼻道：“我说呢我怎么不知道，我又不读史书。”
敖蜃楼闻言不由停下了脚步，略惊道：“你不是孔老楞的徒子徒孙么？怎么会不看书？”
“有什么奇怪的么？”关忘文翻了个白眼，“看到这些史书就头疼，再说了，历史就是个任人打扮的小姑娘，读他有个屁用。”
敖蜃楼听了不由一愣，随即掩嘴笑道：“你说话真有意思，我喜欢听。”
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和孔老楞有点像，就是怎么听都不像是个读书人。”
关忘文哼道：“哼，你和其他人却差不多，不是第一个说我不像是读书人的人...呸，龙了。”
“哦？那一个说你不像读书人的龙，是不是寸心？”敖蜃楼笑着问道，同时指向了一处长草。
关忘文顺着的指向看去，竟然在长草中，隐隐看到了寸心青绿色的鳞片。
“寸心！”
他急忙起身往长草处跑去，果然寸心和年不休都在长草中躺着。
长草差不多到他的胸口，因此刚才才没有发现。
他想查看两者的状况，却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了浩然正气。
敖蜃楼走到了关忘文身边，笑着道：“放心好了，他们两都没事。再说了，在蜃境中，你也只能看看他们的神魂状况，有没有受伤，你也是看不出来的。”
关忘文略松了口气，敖蜃楼的举动反而让他更加疑惑：“你究竟想干什么？”
敖蜃楼在他身边抱腿坐下。
两人正面对着远处的五圣山。
五圣山庞大阴影正好停在两人的身前。
“我就想找你说说话。”敖蜃楼语气沉缓，“两千年了，没有人和我说过话了，那些鬼魂...看到我都跟见了鬼似的。”
鬼见了你都跟见了鬼一样?
这说的什么话......
不过他很快想起刚见到敖蜃楼的样子，那诡异模样，确实比鬼还可怕。
关忘文摸不清敖蜃楼的打算，之前是杀气腾腾，无脑杀人的模样，现在怎么突然转性了，要找他唠嗑？
只是身在蜃境中，关忘文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反抗的可能。
那只能享受了。
“行，说话就说话，从哪开始唠？”关忘文干脆坐到了敖蜃楼身边，和她肩并肩，同时反客为主问道。
哪怕是聊天，他也喜欢主动。
被关忘文一问，敖蜃楼反而有些失神。
她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聊天，或者从哪里开始聊。
她低头想了想道：“要不，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问我？”
关忘文心中窃喜，老子就等着你这句话。
他心中确实有很多疑问，比如悬棺宗的由来，比如敖蜃楼为会在这里，比如夫子......等等，不要太多。
不过眼下却有一个问题比这些更加急需得到敖蜃楼的解答。
关忘文深吸了半口气，连珠炮似的问道：“你怎么会看上年不休这小子的？这家伙长得不算很帅，修为又低，又是个三寸钉，我怎么看都不是你菜啊？为了他，你还追着我跑，我不给你还不行，真的是......”
敖蜃楼想到关忘文可能问的各种问题，就是没想到关忘文第一个问题竟然会问这个。
她看着关忘文激动的样子，不由噗嗤笑出声来。
等到关忘文说完，她才反问道：“问完了？”
“完了。”
敖蜃楼回头看了眼昏迷中的年不休，回头对关忘文道：“因为.......”
关忘文竖起了耳朵，满怀期待地等着她的回答。
“因为...他和他长得一样呀。”
他？
和他？
哪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