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奸！
亦或是，北辰歆本就是界外潜入的卧底。
虽说止步于猜测，无法得到证实，但王游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
甚至于，他不认为自己是在捕风捉影。
当然，退一万步讲，就算北辰歆不是，他的所作所为，不是内奸，也胜似内奸。
回想着有关九圣的记录，皆在九大学院内收藏的典籍，但其中全都是歌功颂德。
哪怕包括稷下学宫，所继承上古羽化宫的典籍之内，也没有关于这方面的痕迹。
这倒彻底诠释了，什么叫历史，是由胜利者书写的。
此刻的王游，微微眯着眼，他的心中，不由生起一股荒诞之感。
就如话本中所讲，再不收网，卧底已经做大哥的桥段。
虚幻照进现实。
除此之外，有可能接触到真相的，便只剩那些与九圣同时代的上古旧人。
可通过当年贾文和的妥协，以及公孙起这个第三界的灵体，都不曾提及过此事，无不说明，即便是他们，都不知晓北辰歆的底细。
至于那些上古转世身，便更不要说了。
或许只能归功于北辰歆的伪装太完美了。
即便是有着不止一次的“诛圣”战绩，王游对于北辰歆，始终保持高度谨慎。
但现在看来，貌似都远远不够。
“多亏当时考虑周密，才没有轻举妄动。”
轻声低喃，暗暗庆幸。
此前对付子规，王游选择的是关门打狗。
而对付北辰歆，因为无法探查到元老山碎片空间的入口，唯有选择引蛇出洞。
此外，也正是因为王游的过于稳健，布局力求面面俱到，环环相扣，特意说服公孙起，以身作饵，才让如今的局面，不至于那么糟。
可同样，若北辰歆有界外之敌的背景，那这次十日之事，无暇抽身的原因，便极有可能是去搬救兵。
这一点，让王游脸色，很是凝重。
界外之敌。
这是在贾文和巅峰时，都要选择暂避锋芒的存在。
无论北辰歆是引狼入室的带路内奸，还是卧底当大哥，一旦界外插手，后果不堪设想。
王游不是第三界中人，这里不是他的故乡。
按理说，以他的性格，是不会太在意第三界的生死。
但似乎证明了一句话，既来之，则安之。
一路走来，多少也让王游在无形中，对第三界产生了归属感。
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在他认为北辰歆可能是内奸时，才会那般恼怒。
布局的根本，是建立于已知的情报当中。
可对于界外之敌这样的突然“加戏”，让王游明白，主动权已经不在自己这一边。
不过，有一件事，王游可以肯定，那就是界外之敌的目标，未必是摧毁第三界。
当然，准确地说，是时至今日，都没有这个打算。
否则，北辰歆也不会在第三界发展势力。
甚至早在千年前，北辰歆建立元老会，他们便可以动手。
王游可不相信，以对方的实力，会是因为顾忌那些上古遗留残党的拼死抵抗，才去选择这种怀柔的方式。
也许，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强者的突然“松懈”，会被视为怜悯与恩典。
但往往实际情况是……
越反抗，越兴奋！
这特么才是强者该有的恶趣味！
蛛丝马迹之间，让王游明悟，界外对第三界，另有图谋。
如此，反倒是不幸中的万幸。
因为只要有目的，便有操作的空间。
“呼。”
深深叹了一口气，王游按了按太阳穴。
第一次，他产生一种无力感，耳畔更是隐约响起冥冥之音。
“玩够了吧？”
“是时候，该结束这场闹剧了！”
许久过后，王游压下心中烦躁。
他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韩峰得手，可以逼迫北辰歆没有准备充足，而提前回归。
虽然，这么做也可能会让他提前面临界外这个庞然大物，但一直的未知，只会产生更多的困扰。
毕竟，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王游知道，未战先怯是大忌。
当然，至于另一位“失联”的主角，雷神会不会刚巧去阻止北辰歆。
王游还没有心大到那一步。
雷神再怎么作，暂时都与他无关。
如今的第三界，早已经因为元老会的存在，被搞得乌烟瘴气。
若最后真走到覆灭的那一步，也是命。
目光掠过面前的十凶之柱，八柱投射出凶兽虚影，两柱黯淡无光。
看着那两根灰蒙蒙的石柱。
一根，代表万里云的獬豸之柱。
一根，代表北辰歆的葬甲之柱。
只要点亮，十御法得其九，王游便可以晋升上位天道。
“可这样的实力，真的够吗？”
想到已经上位天道御灵师的北辰歆，王游再次陷入迷茫之中。
眼神微微空洞，王游的思绪不由闪过一个片段。
此前，王游特意安排绿衣，拜访公孙起，后者曾数次将话题，引导在激活十凶之柱上。
公孙起的目的是复活贾文和，比王游更加关心激活十凶之柱，倒也无可厚非。
但此刻，却让王游萌生一股奇怪的念头。
就是在绿衣提醒公孙起将万里云交给自己时，居然被其用言语搪塞过去。
甚至，没有所谓的“正当理由”。
这一点，倒是让王游始料未及。
只不过当时没有多想，如今回头看，反而有些不正常。
因为，得到万里云，王游便可以点亮獬豸之柱，如此便只剩下葬甲之柱。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哪怕到时候布局被北辰歆看破，王游大不了直接将其困在十凶之柱投影空间之内。
当然，这个念头始于之前不知道北辰歆的内奸身份。
现在猜测北辰歆拥有界外背景，王游再这么去做，极有可能就成了引狼入室，自投罗网。
可不管如何，公孙起一边迫切激活十凶之柱，另一边又顾左右而言他，阻止当时的最优解。
如此前后矛盾，只让王游感觉，那一刻公孙起得不对劲。
左手虚握成拳，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明明梳理脉络，该是抽丝剥茧，越思越明。
但却让此刻的王游，突然陷入了更大困扰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