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波笑着道：“卫家要是不能相信，那这帝都就没有什么好值得相信的了。”
金波的话明显被夸大了，但是卫念听到耳朵里开心极了。
毕竟谁不喜欢听好听的话呢！
“也就还好吧。”
苏见微看着像是翘起自己小尾巴的卫念，道：“我想自己去逛一下，一会儿我们哪里集合？”
他们在入口的时候就说了，先在鬼市的外围随便转转，鬼市的内部要等凌晨四点四十的时候才会打开。
跟在卫念的身边过于显眼，苏见微想自己逛一下，等四点四十快到了的时候，他们再一起去内场看看。
“昨天我叫价儿的摊儿你还记得吧！”
苏见微点头。
“在它的西北方有一棵高高大大的梧桐树，四点半的时候我们在那里见。”
“好！”
卫念离开时，金波依旧跟在了他的身后。
卫念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竟然一直让金波跟着，只不过没多久姚掌柜就脱离了他们的队伍。
苏见微看了一眼那个姚掌柜，接着往相反的位置走去。
苏见微走到一半，被一个老者的声音吸引。
老者头发灰白，看着应该七十多了，此时他手里正拿着一块黄中透绿的玉半环给人介绍。
“你看这里，鼻头上翘，眼睛微凸，它的颚下有网格状的纹理，颈背上似乎有鬣毛，灯这么一照，是不是有一种要腾云驾雾而起的感觉。”
站在他面前的人仔细端详了一下，不相信地说道：“您确定这真的是龙，这明明看着像是一个大写的c，还像条虫子。”
这人说完，那半老者眉眼一瞪地说道：“会不会看！”
“五千年前古部落文化中的玉龙就是这个造型！”
那人喃喃道：“你刚刚还说是商代墓葬品呢。”
“怎么，我说的不对？商代的陪葬品多了去了，这有着五千年历史的玉龙都不算是稀奇的。”
“那什么算是稀奇的？”苏见微在旁边适时地问道。
摊主看了眼苏见微，道：“当初不稀奇，对现在来说稀奇的，当然是人殉和人牲。”
“商朝的皇亲贵族死后，是要有陪臣、妻妾、侍卫以及亲信陪葬的；人牲是祭祀时像牛猪羊等牲畜一样供奉给祖先神灵的。”
“人都可以成为祭祀品、陪葬品，更何况是龙呢！”
原本留在摊儿前的人不满道：“那怎么能相比，那可是活人！”
老者哼笑了一声，“人命如草芥，那个时候的人命都不能和一个馒头相提并论，陪葬个活人怎么了。”
两人在那里你来我往地辩论时，苏见微在老者的摊儿前翻找起来。
老者摊子上的东西就像他手里刚刚拿的那个玉龙一样，看着像是同一批次。
有的能隐隐约约看出是龙的形状，还有的像是羊、猪、鸟。
苏见微拿起一个十分圆润肥满的，像是一个圆圈，却有一个缺口的玉石。
它的头顶位置微微凸起，中间是一个圆环，这么看去，缺口处像是它的嘴巴一般。
苏见微从来到这个摊子时就被它吸引，或者说，是自己的空间被它吸引。
另一边摊儿主和来客一直辩论，到现在都没有辩论出谁赢谁输。
苏见微想着时间有限，主动打断两人激烈的辩论道：“老板，这个多少钱。”
摊儿主只看了一眼，便挑了挑眉道：“看你是个小姑娘，五千块拿走。”
“我靠，你个为老不尊的，这么个假货你都敢卖五千块！”
“你说是假货就是假货！你的眼睛是尺子不成！”
苏见微见两人又有吵起来的趋势，只对老者道：“五千块钱可以，不过我还想要你手里的那个……玉龙？”
摊儿主把玩着自己手里的玉龙，笑着道：“小姑娘有眼力见儿啊。”
“那你说说你手里的是什么？”
苏见微笑着道：“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是它这个造型，应该也是玉龙。”
和摊儿主吵架的人看着苏见微手里的小玉龙疑惑道：“可是它看着明明像霓虹怪兽电影里怪兽的脑袋。”
他刚说完这话，摊儿主彻底怒了，“你tNd竟然敢拿他们那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攀比我们国家的瑰宝！”
“滚滚滚！没有眼力见儿、崇洋媚外的东西，赶紧滚！”
男人瞪了一眼老者，“我又没有说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
“滚！”老者气的脱下自己的老布鞋砸到男人的身上，直接将男人砸跑了。
苏见微看着老者气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他。
“您别气，我们知道不是不就好了。”
老者顺手接过苏见微手里的矿泉水没有喝，直接倒进他身后现场搭起来的小炉子上的壶里。
“我们知道有什么用！”
老者生气道：“这日子虽然越过越好，可是这些年轻人一个个的崇洋媚外，不知道我们国家的才是世界上最好的！”
“我们是有着上下五千年的璀璨文明，一直流传至今的古老伟大文明。你看看这世界，有哪一个国家像我们一样，千年文明从未中断！”
老者看着自己摊儿上的各个玉器，摩挲着自己手里的玉龙，“玉是最能代表我国传统文化的象征之一，龙更是我们……”
苏见微没有打断老者的话，甚至索性干脆盘腿坐在了原地。
此刻她放弃去其它摊子了，决定从这个摊子买完东西，直接去梧桐树下集合。
好在这老者还算心中有数，在四点二十的时候结束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他有点不好意思地看了苏见微一眼，其实如果期间苏见微要是露出一点不耐烦甚至是想要走的表情，他绝对不会啰嗦这么多。
但是苏见微听得很认真，已经很少有人这么专注且认真的听他说话了。
“你这孩子还算有眼光，五百这俩都给你了。”
苏见微笑着道：“谢谢老伯！”
老者将自己手里的玉龙递给苏见微，道：“虽然是我亲手做的，但造型仿古，一般人很难能认出真假。”
“拿着玩儿吧。”
“谢谢！”
能这么坦诚说自己的东西不是真的，也算是少有了。
苏见微拿着这两个造型不同的玉龙往梧桐树那边走时，顺便从口袋里将肥润的玉龙直接放进了空间。
玉龙放进空间的那一刻，苏见微停下脚步不敢置信地微微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