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姜淑媛恼怒地瞪着柳云霄，“你不会现在后悔为我做的那些事吧？柳云霄，那可都是你自愿去做的。我早就说过，我们之间只有交易，你可是帝都的副总，你要是不想做，我根本逼迫不了你。”
柳云霄失望地嘲笑自己：看吧，你为她做的再多，她也不会领情。柳云霄啊，柳云霄，你真是害了别人，也坑了自己。
他失落地摇摇头：“我不是指这件事。”
“那是什么事，你快说啊，你这是故意想惹我发火生气吗？”姜淑媛显然已经没有耐心了。
柳云霄淡然地看着她，任由她发着火：“宗年庆早就知道我和你之间的关系，他一直不动声色说是给我一个机会。他希望我搬回庆居和他们住在一起。”
姜淑媛瞬间怔在了那里，火还没有发出来，却被柳云霄浇来的一盆冷水浇灭了。
“那你……你是什么意思？”她问。
“我早知道瞒不住他，也没打算瞒他。他给了我时间，让我……”柳云霄欲言又止。
姜淑媛冷笑一声：“让你扔掉我这个臭气熏天的裹脚布？”
柳云霄抬头，一脸震惊：“你不是……”
姜淑媛笑出了声，仍然不忘自嘲一番：“我不是什么，不是人见人打的情妇、小三，过街老鼠？还是说，不是硬抢别人资源，甚至诋毁诽谤同行的坏女人？你说，我不是哪一个？”
柳云霄没想到姜淑媛竟然这么贬低自己，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
“柳云霄，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犹豫什么？宗年庆既然让你做出选择，那你就选择啊？在我选择跟你做交易的时候，我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你不用装作一副心疼，不舍的样子，我姜淑媛虽然穷苦出身，但我要脸，我不会赖着你的。交易结束，咱俩之间也就什么关系都没有了。”
姜淑媛言辞激烈，每一个字每一句话都击打在柳云霄的心口上。
他知道她在说气话，甚至是胡话。
“我们之间不是交易，我早就说过，我是真的喜欢你，真的爱你。不然，我也不会不顾一切为你做那么事。”柳云霄一直都不愿意承认，他们之间的关系只是交易。
突然间，姜淑媛情绪激动，歇斯底里地对着柳云霄吼叫着：“那又怎么样？你到最后不还是要甩掉我，你今天特地从你老婆那里跑出来，就是为了告诉我，你爸爸逼你离开我，你没办法拒绝吗？”
姜淑媛的话像一记重锤重重地打在柳云霄的脸上，他感觉他的脸火辣辣的疼。
这些天，为了能来看她，他辗转反侧，食不下咽。没想到，他好不容易找到机会站到她的面前，她却仍然认为他们只是交易，毫无情意。
柳云霄的心口痛得无法抑制。
“淑媛，你是真的不明白我的心，还是说，你对我，真的一点一点点的爱都没有呢？”
姜淑媛的眼睛变得冰冷如刀刃，她当然知道这早已不是一场交易。
她想尽一切办法遏制自己的情感，不让它在她的内心深处泛滥，更不可能让它表露在外。她将这份动了心的情感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别人看不见，她自己也不想去触碰。
她知道她和柳云霄之间，本就不会有结果。
两种极端的情绪在她的心里融合，她的表情变得异常扭曲，心口仿佛被击碎一般悲痛。
“云霄，我们不会有结果的，你不用为了我与全世界为敌。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回馈不了你。”
柳云霄一把抓住姜淑媛的肩膀，捏得紧紧的：“淑媛，我所做的一切事都是为了你。即便我被万人唾弃，我也不后悔为你做的事。我只想知道一件事，我希望你能真心实意地告诉我答案。”
姜淑媛知道他要问什么，她连抬眼看他的勇气也没有了。
“你看着我……”柳云霄的手抚上她的脸，“如果有一天，我真的一无所有了，你还会留在我的身边吗？”
姜淑媛的眼眶瞬间开始泛红，半秒钟后，眼角闪出痛苦的泪光。她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肩膀上，看上去是那般狼狈不堪。
她的脸被柳云霄的手掌撑了起来，她仰着头看着他，眼角的泪滴顺势而下。
柳云霄的眼中带着无比的期望，他在等着她的回答。
这一刻，姜淑媛心里自建的那道高墙彻底倒塌，泪水如珠，倾泻而下。
久久，久久，她终于抑制不住地低声说出那个字，那个柳云霄等了三年的真心：“会……”
柳云霄惊讶地张着嘴巴，他甚至都忘记了自己的手还紧紧地捏着她的脸。
“你……说的是真的？你没有骗我，你真的愿意留在我的身边？”柳云霄的声音里喊着颤音，内心激动万分，“不管我是帝都副总柳云霄，还只是个普普通通、一无所有的柳云霄，你都不会离开我？”
姜淑媛的头仰得有些酸痛，下巴也被他捏的有些疼。
她还是认真、严肃地看着柳云霄，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我说的都是真的。”
柳云霄已经开心地忘乎所以，他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头深深地埋在她的脖颈处。
一滴一滴的泪水夺眶而出，滴落在姜淑媛裸露在外的脖子上，湿润、温暖。
“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失去自由、压抑的环境里。从我记事起，我妈就逼着我做我不愿意做的事。她在宗家偷偷摸摸，我也跟着偷偷摸摸。我明明有父亲，却只能对外说自己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我妈从小就将她的压力施加在我的身上，她逼我变得优秀，逼我去国外读书，逼我认父，逼我娶妻。这每一步都不是我自愿的，从十几岁知道自己的身世到现在，我活的很痛苦。直到你的出现，淑媛，你知道吗，你是我黑暗世界里唯一的一道光。只有你在我身边，我才觉得安心，觉得幸福。所以，别离开我好吗？不管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办法给你，哪怕明知道是错的，我都会义无反顾地去做。我只有一个祈求，你别离开我，永远别离开我。”
姜淑媛也没想到他会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话，这一番的表白，也让她的心狂跳不已。
她劝自己冷静、清醒，她不能被他诱惑，她还有很多没达成的目的，还有很多想要的东西。
她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像安慰一个受伤的孩童一般。
柳云霄紊乱的气息渐渐平静了下来，此刻的他认为，淑媛终于向他敞开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