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洛可可彻底放开了手脚。
面对扑来的暗影怪，她左手骤然化为宽刃斧，横向劈砍间将三只怪物同时拦腰斩断，青黑色汁液溅在斧刃上，瞬间被银光蒸腾。
身后骨骼战车撞来，她脚尖点地跃起，右腿肌肉重组变作弧形刃，借着下落之势狠狠劈在战车履带关节，“咔嚓”一声，脊椎骨履带崩裂四散。
两名老近卫军举枪瞄准，她指尖一凝，十根手指化作锋利的骨针，抬手一扬，骨针精准穿透两人的血肉胸膛，直捣其体内微弱的灵魂核心。
完美境界让她能预判每一次攻击，自身转化的人武器则让她招招致命。
拳头捏紧时是带着棱刺的重锤，砸烂坦克的颅骨炮口...手肘弯曲时能弹出骨刺，刺穿巨人的关节缝隙...甚至连发丝都能在意志催动下变硬如钢针，织成防护网挡住飞来的黑液。
她像一道穿梭在敌群中的银电，所过之处，怪物不是被劈成两半，就是化为一滩黑水，嘶吼声渐渐被武器碰撞的脆响和骨裂声取代。
不知过了多久，当洛可可一记手刀刺穿最后一台人体坦克的心脏时，她突然感觉到迎面而来的风里，少了怪物的腥臭。
她收势站稳，银亮的手刀缓缓变回手掌，抬眼望去，只见原本黑压压的战场上空空荡荡，只剩下堆积如山的怪物残骸在夕阳下融化，远处的地平线上，再也没有新的怪物影子涌现。
“呼...看来，已经结束了。”
她长长舒了口气，紧绷的肌肉终于放松，额头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脚下的泥土里。
就在这时，那许久不见的声音再次在她耳边响起。
“检测到战场所有异常已清除，通关目标达成。即将返回现世。”
话音刚落，洛可可脚下的地面开始出现细密的裂纹，裂纹中透出淡蓝色的光。
洛可可低头，看到战壕的泥土正在快速风化，那些断裂的枪支、散落的弹壳，都像被时光加速侵蚀般化为齑粉。
她回头，望向断墙的方向，那个昏迷的士兵正躺在那里，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失去生机，皮肤变得干瘪枯槁，最后彻底化为一具白骨。
但自始至终，他仅剩的那只右手，都紧紧攥着怀中的一张泛黄照片，照片上的女人穿着碎花围裙，正对着镜头温柔地笑着，指尖还捏着一朵刚剪下的向日葵。
那应该就是士兵的母亲。
洛可可快步走过去，蹲在白骨旁，看着那张被白骨护得完好的照片，这大概就是士兵能撑到最后的念想吧。
“这个世界...”
大概是心血来潮吧，洛可可对着空无一人的战场轻声发问，声音在崩塌的轰鸣中显得格外清晰。
“这里真的只是一场游戏吗？”
那些真实的疼痛、士兵决绝的眼神、亚尔伯特日记里滚烫的文字，都让洛可可有些怀疑。
耳边的电子音沉默了，没有回应。
世界崩塌的速度越来越快，脚下的土地开始脱落，露出下方无尽的蓝色光海。
洛可可站在光海边缘，看着周围的一切，战壕、尸骸、甚至是那堆骨血长枪的残骸，都在光中渐渐消散。
就在她的身体即将被光海包裹时，那道电子音突然带上了一丝难以察觉的怅惘，轻轻叹道...
“如果...如果‘那个人’最终和你做出了一样的选择，那该多好。”
“那个人？”
洛可可一愣，那个人是谁？是亚尔伯特吗？还是某个和她一样困在“游戏”里的人？
洛可可还没来得及追问，强烈的眩晕感便席卷了她。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远处的光海里，浮现出一朵紫色的花和一朵小小的向日葵，正紧紧依偎在一起，像极了亚尔伯特日记最后画的图案。
...
...
“让一让！刚出炉的糖糕，热乎着呢！”
“回收旧手机、电脑洗衣机！收长头发！”
“糖葫芦喂！”
喧闹的吆喝声猛地将洛可可的意识拉回，她猛地睁开眼睛，刺眼的阳光让她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鼻尖萦绕着甜腻的糖香与辛辣的香料味，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叫卖声、讨价还价声，还有孩童追逐打闹的笑声。
人声鼎沸，热闹得不像话。
这就是南疆城？
洛可可站起身，环顾四周。
青石板铺就的街道宽阔整洁，两侧的商铺整齐排列...卖丝绸的店铺挂着色彩艳丽的布料，随风飘动。美食摊前冒着腾腾热气，摊主正熟练地翻动着铁板上的烤肉。
甚至还有专卖新奇小玩意儿的摊贩，货架上摆满了发光的琉璃珠和雕刻精美的木簪。来往的人群穿着各式各样的服饰，有扛着行囊的旅人，有提着菜篮的妇人，还有腰间佩刀的冒险者，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鲜活的神情，丝毫没有“死城”该有的死寂。
这与她进入游戏前查到的情报截然不同。
所有资料都显示，南疆城已经沦陷，是一片死地。可眼前的景象，分明是一座秩序井然、充满生机的城池。
【南疆城规则已更新，请牢记】
熟悉的机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打断了洛可可的思绪。
【规则一：南疆城境内，允许任何形式的赌局游戏，赌注无限制，个人财物、信息、技能乃至身体部位，均可作为押注筹码】
【规则二：禁止任何非赌注相关的厮杀行为，凡主动伤害他人者，将触发城内惩戒机制。】
【规则三：若想购买特殊道具，请前往市中心处的道具商铺】
“...”
洛可可皱了皱眉，这规则倒是不多。
她消化着规则的细节，还没等她细想，机械音突然顿了顿，补充道...
【补充条款：持有人武器者，不受第二条规则限制】
话音落下，机械音彻底消失，仿佛从未出现过。
洛可可心头一震，原来...人武器还可以在南疆城用？这样对她而言确实十分有利。
不过既然有这条规则，那就说明，这南疆城里，绝对还有和她一样能使用人武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