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砰”的一声，酒杯破碎，并伴随着哭泣声，服务员赶紧上前收拾。
这是私人餐厅，且夜深，人不是很多，付晓棠索性撒开性子，大哭起来。
她没演戏，是真哭，哭得特别伤心。
她知道，他不喜欢她，但她做不到放手，更做不到成全他和别的女人相伴一生。
颜杰并未回头，而是去结账，并向一位女服务员道：“我妹妹投资失败，情绪不太好，麻烦您给她送一下纸巾，并安慰安慰她，对了，桌上的酒都撤掉吧，免得她喝醉。这是一点心意，请收下。”
女服务员拒绝道：“不用给小费，服务好客人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您放心，我们会照顾好您妹妹的。”
“收下吧，另外这是我名片，如果后续产生什么费用，随时可以联系我。”将钱和名片放在女服务员旁边的柜台上，颜杰欠欠身后，便离开。
他没有立刻回家，而是叫了两辆车，在餐厅门口等着。
他一离开，付晓棠的戏便该散场。
凭他对她的了解，她绝对不会在餐厅多呆。
结果，如他所料。
十分钟不到，红着眼眶的她走出餐厅，他安排好的车准时过去，司机还热心的下车，为她开车门。
“师傅，跟上那辆车。”颜杰淡淡道。
“好的。”
护送付晓棠平安到家的路上，颜杰在微信对话框里根据时间顺序分点罗列出今天发生的事情，以文字的方式向钱妤汇报。
虽然这么些内容可能会让钱妤生气，但他并不想撒善意的谎言，因为这是他能力范围内能给到她的最大忠诚。
……
慕容舟听闻球场闹剧，在书房大发怒火，慕容念一低眉顺眼地安静站着，由着他说教。
慕容子赋敲了敲门，走到慕容念一身旁，柔声道：“爸，你别责怪念一，这事可与她无关，我赶到时还瞧见这孩子上前劝慰来着，幸好，她没受伤。”
“你别打帮腔，她错没错我比你清楚！”慕容舟冷声道。
慕容念一抬眸，委屈地看向他：“爷爷，念一愚钝，并不知道错在哪儿，还请您指正。”
这场打架一没因她而起，二没她参与。
她真不知道慕容舟在气什么？
论起来，她最无辜最可怜，差点就被殃及，还好她反应快，闪得及时。
“我不止一次告诫过你，慎交友，可你，根本没记在心上。”半握成拳的手锤了锤桌子，慕容舟接着道：“蒋涛昨晚给我打电话，问及兰家那丫头，说什么你与她是闺中蜜友，想了解了解情况，说，你什么时候和那种人交好了？”
蒋涛？兰家？
慕容念一愣了愣，随即心上一惊，想必是林羡语添油加醋坏她的事。
这女人真是好手段，城府也太深了吧。
愤恨着，她解释道：“爷爷，微度设计目前需要大量资质，免不了兰静聆父亲的帮衬，所以昨日，我才……”
不等她解释完，慕容舟便抬抬手，示意她闭嘴，“念一，我说过，我只看结果，不问过程，昨日打闹，你不但不避开，还差点卷入，可知如果出意外，后果如何吗？”
“我知道错了，爷爷您放心，这事我会妥善处理的。”慕容念一识趣地服软。
“爸，蒋叔叔也许只是随口一问，你又何必小题大做。”慕容子赋紧了紧身上的外套，神色和语气都很平静。
“哼！”闷哼一声，慕容舟气愤离开。
“爸爸，爷爷这是怎么了？”
“蒋涛，就是那个林羡语的外公，他和你爷爷是大学同学，虽然毕业后各回各地发展，但慕容家有困难的那几年，多是他帮衬，你爷爷一直记着这份恩情，也一直想找机会报答……所以，你得理解你爷爷，他不是故意冲你发火的。”
慕容子赋说着，走到一旁的沙发上坐下，“念一，你千万别自责，爸爸昨儿个可看得明白，这事，不是你的错。”
慕容念一笑着坐到他身旁，抱着他的手臂，头枕在他的肩膀上，甜甜地道：“还是爸爸疼我。”
“那当然，你可是爸爸最喜欢的小棉袄。”
“嘿嘿，对了，爸爸你昨日怎么会来球场啊？”
慕容子赋身体不好，公司的事一概不管，大小活动几乎不参加，平日里也鲜少出门。
所以他出现在球场时，慕容念一委实有些震惊。
“你爷爷指定我亲自去，说是蒋叔叔外孙女在锦州开办高尔夫球场，我这个做长辈的必须去撑撑场子。”慕容子赋淡淡道。
“看来爷爷真的很给蒋家面子。”慕容念一呶呶嘴，心情非常不悦。
她爷爷护着，这林羡语看来暂时是动不了。
不过这仇，她得记下。
“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嘛。念一，你爷爷刚刚说的话，不无道理，你往后行事得多注意分寸，交朋友也得谨慎，切莫交浅言深。”
慕容念一点点头，这些道理她都明白，帮着兰静聆不过是推波助澜，想看看好戏而已，只是没曾想差点就把自己折进去。
“唉！怪只怪那个胖丫头，非得插手雷家家事，若她不捣乱，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受伤害和牵连了。”
“那女孩是路烨的女朋友？”慕容子赋去时，正巧与唐锦心和路烨撞了个正面。
他正准备向他们询问慕容念一在哪儿时，只见他们转身就往回走，怒气冲冲的，再接着没几分钟，他们就与一帮人打做一团。
“不知道，但她长相平平，却极有手段。”提到唐锦心，慕容念一眼底的怒意越发明显。
“嗯？”慕容子赋蹙了蹙眉，“她什么背景？”
“听说是冯志远的干女儿，总一副目中无人、高高在上的样子，对了，爸，她一直在纠缠阿煜，明明爷爷就说过阿煜是我未婚夫，让我们多相处，可……你说她这样，让我脸往哪里放嘛！”
慕容念一眨着带泪的眼睛撒着娇，慕容子赋自幼疼她，相信这次一定能帮到她。
慕容子赋一听就黑了脸，严声道：“这夏浅煜果然不靠谱，念一，依爸爸看，这门婚事不作数，你再重新选一个吧。”
慕容念一抿着唇，不接话。
“我看季家那小子不错，昨天你还紧抓着人家的手不放，来，跟爸爸说说，是不是喜欢他？”
慕容子赋打趣着，眼神却一直盯着慕容念一，想看看他女儿是不是心系季予岸，“放心，只要你喜欢，爸爸一定把这门婚事谈妥。”
“爸爸。”慕容念一害羞地低着头，“爷爷是不会同意的。”
“你爷爷那儿，爸爸会搞定，等等，听你这意思，你真的相中季予岸了？”
“我，我没有。”嘟囔着，慕容念一小跑着离开书房。
慕容子赋不禁笑着感慨道：“看来呀，我这小棉袄是要漏风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