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计划一号研讨室。
时间相隔不到一个小时，史密斯和秦命两人再次来到了这个房间。
史密斯故作轻松，开玩笑道:“你怎么这么喜欢在这个房间讨论事情？”
“因为这个房间的摄像头最多。而且不对其他研究员公开，不需要特别安排。”秦命如实回答。
他没和史密斯废话，直接步入了正题。
“说说吧。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都是千年的狐狸，就别玩聊斋了。”
“呵。”史密斯笑道:“你可不是千年的狐狸。”
“但我有千年的狐狸给我出谋划策。”秦命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不禁幻想出叶泠然变成狐狸的模样。
但他冷静的大脑很快就把这个画面给收了起来，继续给史密斯上压力。
“把你的目的说出来。我思考一下，酌情给你放宽处理。”
史密斯一言不发，手指无节奏的敲打着桌面，声音乱糟糟的，让秦命听着心里很烦。
过了很久，史密斯才缓缓开口道:“你认为以现在的技术手段能复活一个人吗？”
秦命回答道:“人类肯定是做不到。但古族人似乎可以。”
“不。”史密斯摇了摇头，“如果没有这个人的数据信息，也没有她的任何一个细胞。有复活的可能吗？”
“你疯了？什么都没有，完完全全从零开始，那是复活吗？那叫创造！”秦命说道。
说到这里，秦命察觉到了不对。
他在质问史密斯的目的，而史密斯却把话题带到了复活上。
“你想复活谁？”秦命问道。
史密斯沉默片刻之后，轻声道:“我的妹妹。”
“她才十八岁。她的人生还有很长很长。”
“可是她死在了十八岁。被我亲手打开的遗迹害死。是我亲手杀了她！”
秦命虽然很同情史密斯的遭遇，但还是劝道:“人死不能复生，生死无法逆转。你应该接受现实。”
“是啊。我是一个科学家，我曾用科学的方法去寻找天堂和地狱，我曾试图严谨的证明来生的存在。”史密斯自嘲道:“是不是很傻的行为？”
“在小镇事件过后，我因为身份特殊，加上比较幸运，苟活了下来。在将近年半年的时间里，我疯狂求死。”
“但国家怎么会允许我去死呢？他们把我救回来就是因为我有价值。”
“半年后我冷静了下来。同时也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说到这里，史密斯停了下来。
秦命看出来他的疑虑，说道:“有什么就说。你要是不说实话的话，我可就要去请教古族前辈了，相信他应该很愿意跟我唠一会儿。”
史密斯犹豫了半分钟，最终还是吐出来四个字。
“毁灭世界。”
和他预想的不同，秦命并没有表现的太过于震惊。
毕竟从秦命第一次和史密斯接触，他就感觉这人是一个疯子，像是科幻电影里要毁灭世界的幕后反派。
史密斯为自己的邪恶目的解释道:“当时我的想法很纯粹。既然我所珍视之人都已经死了。那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意义？不如大家一起去死。”
“然后呢？”秦命知道，这不可能是史密斯现在的目的。
史密斯接着说道:“又过了一段时间。古蓝星文明留下的兽皮上的文字被破解了出来，神经网络技术使我看到了希望。”
“那时我想明白了。哪怕全世界人都死不动，哪怕蓝星爆炸，太阳失控，宇宙毁灭。我所珍视之人也无法回来。”
“不如转换目的。从毁灭世界变成创造一个世界。”
“创造世界？这就是你执着于虚拟世界的目的？”秦命问道。
“不，那个时候太早了。”史密斯摇头否定，说出了他的真实目的。
“我经常把缸中之脑放在嘴边。一个原因是我希望我是缸中之脑，另一个原因就是我想要成为缸中之脑。”
“把自己变成缸中之脑，活在一个有她们的世界里。”
秦命沉默，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是一种自欺欺人，而史密斯本人也知道。
秦命并没有站在局外嘲笑史密斯的行为，因为他经历过亲人全部离世的痛苦。
他只知道，爷爷得肺癌的时候，自己心里就差点崩溃。
他无法真正能做到换位思考，甚至无法想象史密斯有多痛苦。
亲人全部离世，而且罪魁祸首还是他本人。精神上的双重折磨，正常人不可能扛得下去。
还是那句话。
逃避虽然可耻，但有用。
也许把自己变成缸中之脑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但这个计划无法实现。具体原因就是因为我没有她们的数据信息。仅仅凭借我脑中的记忆是无法创造出一个人的。就算创造出来也是没有灵魂的躯壳。”
“而且我也没有她们的细胞，无法去破解她们的dNA信息。”
“我什么都没有。只有自己的记忆和心里的执念。”
说着，史密斯低下了头，不想让秦命看到他悲伤的样子。
秦命也摇头道:“如果你的目的是复活的话，抱歉，我爱莫能助。这种情况哪怕是古族前辈也做不到。”
没有数据信息，没有dNA信息，哪怕技术再强，也不可能复活一个人。
这完全不是技术的问题。
只要技术足够先进，甚至能按照特定的要求编辑出一个人。
但没有要求，没有限制，就不可能创造出一个特定的人！
史密斯抬眸看着秦命，认真的说道:“在可控核聚变和量子计算机出现之后，我有了办法。”
秦命立刻问道:“什么办法？”
“实际问题并不是数学问题。人体内的碱基对不是无穷的。碱基对之间的组合方式也不是无穷的。你懂我什么意思吗？”
“世界上有可能存在两个完全相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