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第二节课，吴勇出现在教室后门，把陈行一和李可叫走了。
没想到还真是卷子改错了。
准确的说不是改错，是分数算错了。
应该是一百三十七分，不知道怎么算的分，算成了一百一十七分。
吴勇比陈行一本人还高兴，乐的像是地主家的二傻子。
“加上这二十分，你可只比全市第一低一分，就一分啊。
一分不就是一个解的事情吗？
不过老师相信你也不可能答题不写解。”
冯主任也是痛心疾首，就一分啊。
就一分就能拿下全市第一了。
这是学校从没有过的好成绩。
李可看两位老师如此惋惜，也是十分不解。
“第二就第二呗，这是模拟考试，又是不是高考。
等高考考第一不就好啦。”
冯主任闻言眼前一亮，“你说得对，模拟考试考第一算什么本事，高考考第一才是真的牛逼。”
说完他一脸期冀的看着陈行一。
李可想吐槽，模拟考第一还是挺牛逼的，至少代表了实力。
只是没有那么重要罢了。
陈行一日常敷衍，“我会努力。”
至于能不能做到，不做保证。
最热只得了这四个字，冯主任还是很高兴。
然后他又一脸期冀的看着李可，“李可同学，你也要加油啊。
毕竟陈行一同学是要跟你报一个学校的。
他的努力，决定了上限，你的努力，决定了他的下限。
你要是不努力，他成绩再好也是白瞎。”
李可听完这话像是被卡着脖子，感觉特别沉重，甚至有点喘不上来气。
陈行一握住她的肩膀，安抚的拍了拍。
“冯老师，这是我自己的选择，你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了。
平白给李可增添压力，如果学校连学生自己报志愿的自由都没有，那我不介意换一个学校。”
意思就是你再逼我媳妇儿，我就转学。
冯主任皱皱眉头想说什么，旁边吴老师在拼命的使眼色。
冯主任想了想，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你们俩先回去吧。”
李可和陈行一站起来往外走。
临走前陈行一还补充道，“以后和我成绩有关的，您直接跟我说就成。”最好不要打扰我媳妇儿。
“去操场上走走吧？”陈行一建议。
李可知道他是有话要说。
暮春的午后，太阳晒得操场暖洋洋的。
有几个班在上体育，一看就是高一或者高二。
高一学生脸上大多是懵懂无知的。
高二差不多也熟悉学校情况了，再加上距离高考时候还长，所以是肆意张扬的。
只有高三学生，基本上都是苦大仇深的。
人人一对黑眼圈。
缺觉缺到精神萎靡。
走了会儿，李可也慢慢平复心情了，她主动开口。
“陈行一，等到六月份报志愿，你成绩能够得上哪所学校，就报哪所学校吧。
选一个最好的，不用顾忌我。”
陈行一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李可的眼睛，“可是有你的学校，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不然我的努力，没有任何意义。”
李可点点头，心里有点堵。
不知道该说什么，一阵烦躁。
本来自己学习压力就更大了。
一直埋头苦学，好不容易取得了进步，不仅没有获得老师半句表扬。
话里话外都是让她别拖陈行一的后腿。
李可感觉自己内心装满了黑色的墨汁，苦闷都快溢出来了。
“你先回去吧，我想自己呆一会儿。”
陈行一脚步不动。
李可突然觉得特别崩溃，“我连自己呆一会儿都不行吗？”
陈行一还想再说什么，嘴巴动了一下，最终没有开口。
他扭头就走。
李可感觉自己已经陷入了一个无解的困局。
她的能力就在那里，自我感觉也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和陈行一的成绩还是有很大差距。
学校、老师、家长，看到的都是陈行一多爱她，甚至愿意牺牲自己跟她报同一所学校。
没有人问过她愿不愿意。
她不愿意的，她感觉很累，很沉重。
李可在操场上漫无目的的走圈。
一直到下课铃声响起，才往教室走。
教室里，陈行一不在。
李可拿出下节课要讲的卷子，做好课前准备。
陈行一一个下午都没来，一直到晚自习放学，才回到教室。
接上李可一起回家。
“我想通了，我们其实也不一定非要报一所学校，只要在一个城市就行。
一般城市里的大学城，大学距离都很近。
有的就在对面，或者隔壁。
和一个学校没多大差别。
你别有压力了，之前都是我不好。”陈行一哄人。
李可赶紧说，“我也不好，我下午跟你说话的时候语气也不太好，我向你道歉。
你能这样想挺好的，考大学也是人生的大事儿了。
你不用为了我牺牲的。”
陈行一丝毫不觉得那是什么牺牲。
但是他点点头，“你说得对。”
他答应的太快了，李可反而有些不确信。
之前还很坚持，怎么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但是李可太累了，今天一天情绪波动较大，感觉非常困倦。
她不想再问了。
两个人就这样达成了一致。
接下来的日子，陈行一对李可的学习比李可自己还上心。
每次随堂小考后都要帮她复盘，监督她卷子一套一套的做，帮她分析错题原因。
他生命里只剩下两件事，帮助李可学习，间歇时间自己学习。
陈行一的用力，李可也感受到了。
但她什么也没说，十分配合，每日埋头苦学。
李芳在院子里，可以看到李可陈行一家的后窗户。
于是经常大半夜，还能看到他们屋子里的灯亮着的。
劝也劝不得，只能变着法儿的做好吃的。
已经四月份了，再有不到一百天就要高考了。
学校要举行百日誓师大会。
高三学生抱怨纷纷。
学校怎么就喜欢搞这些没用的形式主义。
有那时间多做几道题不好吗？
不好，学校要求每个人都要参加。
一群人苦哈哈拿着单词本笔记本来到了操场。
李可和陈行一也跟着班级大部队往操场上走。
陈行一一手搬了一个凳子，李可看着手里的小本子，嘴里念念有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