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未亮，希望学院就热闹了起来。
三个学生气喘吁吁的跑进了练功房，抬眼，见白夫子还未到，松了一口气，哈着腰大口大口的喘气。
白牙坐在屋顶，低头看了眼手表——
她纳戒里的那枚，十二小时制的，还附带日期，驱动能源是灵石。她的纳戒里有不少好东西，之前一直都没用，主要是觉得来历不明。不过，从梦魇之界回来之后，她觉得，这些东西或许是她前十二年做出来的，又或许是某个她很信任的人做出来送给她的。
“时间到了。”
她翻身下了屋顶，见有三个昨日并没有选进来的学生到了，朝他们挥了挥手，道：“你们几个，进去吧。”
那三个孩子眨了眨眼，反应过来之后，欢喜的跑了进去。
白牙慢悠悠的走进去，道：“十七人，比我想象中的状况要好点儿。”
——这十七人，自然是不包括刚刚那九人的，也不包括十分积极的盖良。
她站在队伍的最前方，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漫不经心的扫了众位学生一眼——
那眼神有些冷。
她前世是个杀手，如今是大宗师。这群学生都只是普通孩子，最大的不过十二岁，最小的只有六七岁，哪里禁得住她刻意释放的气势？
顿时都禁了声，一个个都赶紧站直了。
白牙却突然笑了，问道：“昨晚的作业，完成了的举个手。”
就在众人准备举手的时候，她伸出一只食指摇了摇，笑眯眯道：“说谎不是好孩子，要受罚的哦。”
众学生面面相觑一番，接着，稀稀拉拉的，有十个人举了手，包括盖良。让白牙意外的是，之前站在外面的那三个人都举了手。
啧，看来是真的很喜欢功夫啊。
白牙道：“举手的人站到前面来。其他人，列队站好，开始蹲马步。”
这边的学生开始执行，门口那边又来了几个学生，一个个都喘着气，猫着腰准备偷偷的跑进来，不过，就在他们快走到队伍最后面的时候，一个白色的身影挡在了前面。
当先的学生抬头，乍然见到白夫子含笑看着自己，十分尴尬的挠了挠脑袋，道：“白夫子好。”
白牙点头，抬手敲了敲他的脑门，道：“迟到的，去操场跑圈，我没喊停不许停下来。”
“啊？”
“啊什么啊，还不快去？看到没，那几个没选进来的都到得没迟到！跑不下来的，以后你们的位置就由他们顶替了。”
迟到的学生一愣，默默转身，跑操去了。
白牙转身，“看什么看？都蹲好了！”
一群正在看热闹的孩子赶紧蹲马步。
白牙走进去，纠正他们的姿态，道：“盖夫子跟我说，你们是学院里武学成绩最好的，连马步都不会蹲？”
至于那十个完成了作业的，白牙伸手指了指盖良，道：“盖良，你到前面来，带着大家把热身活动做一遍。”
这热身活动是白牙教给他的，也是最近才在武术课上推广开的。
热身结束之后，盖良归队。
白牙道：“坐。”
众人盘腿坐下。
白牙道：“调息。”
众人调节着呼吸的节奏，感受着丹田之处的一丝气息……
“谁让你们闭眼的？都给我把眼睛睁开！”
白牙在几人身边走了一圈，最后站在最前面，继续道：“今日教你们一套拳法，我先示范一遍，看清楚了。还有那边蹲马步的，也看好了。”
话音落地，双腿已经微微屈起，一拳击出，一边示范，一边讲解道：“这套拳法名为白氏拳法，一共有十三路，每路十八式。今日教授的是第一路……”
这拳法自然是白牙的师父教给她的，是没名字的。不只是拳法，师父教给她的所有武功，都没有名字。其实，师父的功夫也不能算是古武技，这之中糅合了很多武术，古今中外，都有，是他自创的。
所以，以“白氏”为名，也说得过去。
“别只顾着看，注意你们呼吸的节奏！”
打到一半的时候，白牙出言提醒，“那边蹲马步的，别偷懒！”
……
一刻钟之后，白牙停了下来，道：“看清楚了吗？”
众人犹豫了下，点头。
白牙含笑点头，“很好。现在，你们打一遍给我看看。”
众人：“……”
白牙道：“可以开始了。”
众人：“……”
盖良带头起身，众学生也总算稀稀拉拉的动了起来，只是……拳头无力、动作不标准、不整齐就算了，抓耳挠腮左顾右盼的算怎么回事？
白牙皱眉。
盖良算是打得最好的，他毕竟是从小练过的，不过，在打完第四式之后，也停了下来，摸了摸鼻子，道：“那个，白夫子，能不能再教一遍？”
众学生也跟着点头。
白牙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盯着盖良看了许久，随后，视线从那群学生身上一一扫过，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可以。”
这次，她一连打了两遍，这次，即便有人半途忘了呼吸法，也没出声提醒了。
再问道：“记住了吗？”
众人没出声。
白牙抬手，“盖良，出来，打一遍我看看。”
盖良的表现并不比上次好多少，到第七式之后，就有些磕磕绊绊了……白牙见状，抬手直击他左肩，喊道：“继续！”
盖良下意识的反应，用了第八式的招式来应对……
白牙顺势抬脚踢在他右脚，“往后半步！”
然后继续喂招……
这般下去，盖良总算将第一路的十八式打完了。
白牙问道：“现在记住了？”
盖良闭眼想了想，道：“我试试。”
这一次，他倒是打完了，不过，慢，动作仍有些不标准，还带了很多从前留下的习惯动作。
白牙无奈望天，“你们能不能用心点儿？”
盖良：“……”
众学生：“……”
最后，还是盖良提议道：“白夫子，能不能一式一式的教？”
众学生感激的看向他——还是盖夫子厉害。
白牙却是咬牙，“要不要我一个动作一个动作的教？”
一学生嘀咕道：“那是最好不过。”
盖良挠脑袋，“我之前就是这般教的。”
白牙：“……这么笨？”
——当年，她家师父教她武功的时候，若是她说出一个再示范一次，可是会挨揍的！喂招什么的，只有在戏弄她的时候才用。
众人：“……”
——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无法，白牙只得从第一式开始，再教一遍——
她觉得，她给自己找了个大麻烦。
真不该答应盖良来当这劳什子夫子！
……
早上的训练一共有两个时辰，十八式只教了一半……外面跑操的跑了一个时辰之后，白牙让他们进来站了一个时辰的军姿，蹲马步的一直蹲到了下课。
训练结束的时候，白牙道：“食堂里给你们留了早饭，吃了赶紧去上课。下午放学之后，仍旧在这里集合，别迟到了。”
站军姿的十几人听到下课就垮了下来，满头大汗的，衣服黏黏糊糊的贴在身上，心道，以后再不敢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