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仓库
北风卷着雪粒子拍在仓库铁门上，秦淮茹裹紧棉袄往里走，鼻腔里灌满机油和铁锈混杂的味道。李怀德正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办公桌前，呢子大衣领口露出深灰色的围巾。
"；秦淮茹你怎么才来？"；他拍拍身边位置，"；这仓库有点凉，要不咱们换个暖和地儿说话？"；
秦淮茹没接话，摘了帽子，双手搓了搓脸又把头发拢了拢，搓了几下的脸迅速回血，粉红色透过白皙更是诱人。
"；李厂长，我这也没迟到啊，"；她故意把冻红的手往棉袄袖口里缩，"；刚出来我婆婆还抱怨大过年的还要值班，原来就没有。"；
李怀德突然抓住她手腕，掌心烫得像块烙铁："；淮茹啊，你说这些干嘛？"；说着从内兜摸出几张副食品券，"；你家的情况我知道，你婆婆我也了解过，就是缺钱，缺东西。"；
秦淮茹没急着接，反而解开棉袄最上面两颗扣子。仓库深处传来老鼠窸窣声，她感觉到李怀德的呼吸突然粗重起来。当年在赵猛家也是这样的冬夜，煤油灯把墙上的影子晃得支离破碎。但这次她学乖了，不能像刮赵猛那样刮得太狠，李怀德这种老狐狸可不会栽在这种低级错误上。
“谢谢李厂长关心，工作挺好的，比之前轻松多了。”她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些，“多亏了您照顾。”
李怀德满意地点点头，伸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深深吸了一口，烟雾在他面前缭绕。他眯起眼睛，语气随意却带着试探：“淮茹啊，你是个聪明人，只要你听话，以后的好处少不了你的。”
秦淮茹心中一动，脸上却不动声色。她轻轻咬了咬下唇，又解开几个扣子：“李厂长，您对我这么好，我……我该怎么报答您呢？”她的声音轻柔，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暗示。
李怀德的呼吸更加急促了，他猛地把香烟按灭在桌上，一把搂住了秦淮茹……
棒梗晚上回家后，发现秦淮茹不在家，随口问道：“小当，咱妈呢？”
小当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随口答道：“妈说今晚厂里有事，得去值班，晚点回来。”
棒梗皱了皱眉，心里有些担心，天晚路黑，正下雪，路上滑。
“我去厂里看看。”棒梗说完，披上外套就往外走。
小当在后面喊：“哥，你小心点，天黑路滑！”
棒梗没回头，只是挥了挥手，快步朝轧钢厂走去。
厂区里静悄悄的，只有几盏昏黄的路灯在寒风中摇曳。棒梗轻车熟路地绕到仓库附近，远远地就看到仓库的窗户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他放轻脚步，悄悄靠近窗户，透过缝隙往里看去。
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僵在原地——秦淮茹正和李怀德靠在一起，两人有说有笑，举止亲密。李怀德的手甚至搭在秦淮茹的腰上，而秦淮茹并没有抗拒，反而笑得妩媚。
棒梗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他死死咬住嘴唇，拳头攥得紧紧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怎么又来，上次的事情难道没有给她教训吗？
他猛地转身，踉踉跄跄地跑开，心里翻江倒海，愤怒、失望、羞耻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喘不过气来。
棒梗一路跑回家，脸色铁青。小当见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棒梗没说话，径直冲进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门。他靠在门上，胸口剧烈起伏，脑子里全是刚才看到的画面。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棒梗低声喃喃，心里充满了痛苦和迷茫。
与此同时，仓库里，秦淮茹和李怀德还在低声交谈。
“李厂长，光有食品劵，还买不了东西，能不能……”秦淮茹试探性地问道。
李怀德眯了眯眼，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呀。不过这事儿可不简单，得看你的表现。”说完他从兜里掏出十块钱塞给秦淮茹。
秦淮茹看到那张黑十，心中不屑。她咬了咬牙，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你放心，我肯定会让你满意的。”
李怀德满意地点了点头，伸手揽住她的腰：“走吧，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秦淮茹顺从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有些忐忑。她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但为了生活，她别无选择。
两人走出仓库，李怀德开车送秦淮茹回家。到了四合院门口，秦淮茹下车前，李怀德忽然拉住她的手，低声说道：“明天晚上，老地方见。”
秦淮茹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好。”
她转身走进院子，心里却沉甸甸的。刚走到家门口，就看见棒梗站在门口，冷冷地看着她。
“妈，你去哪儿了？”棒梗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秦淮茹心里一慌，强装镇定：“我去厂里值班了，刚回来。你怎么还没睡？”
棒梗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我去厂里找你了。”
秦淮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知道，棒梗一定是看到了什么。
“棒梗，你听妈解释……”秦淮茹急忙上前，想要拉住儿子的手。
棒梗猛地甩开她的手，声音颤抖：“解释什么？解释你为什么和李怀德在一起？解释你为什么又一次背叛我爸？”
秦淮茹愣住了，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棒梗，妈也是为了这个家啊！你知道咱们家有多难，妈一个人撑得多辛苦……”
“够了！”棒梗打断她，眼里满是失望和愤怒，“你别再找借口了！你这样做，对得起爸吗？对得起我们吗？”
秦淮茹泣不成声，想要再解释，但棒梗已经转身冲进了自己的房间，重重地关上了门。
院子里只剩下秦淮茹一个人，她无力地靠在墙上，眼泪不停地往下掉。猛然间想起棒梗刚才说的“又一次背叛我爸”，难道他之前知道什么？她想去问棒梗，可是又怕争吵后这些不堪被贾张氏听到，她咬着嘴唇，忍下了心中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