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笛长鸣,深红蒸汽列车缓缓驶出霍格莫德站台,白烟在六月湛蓝的天空下拖出长长的尾巴。
温柔把脸贴在车窗上,看着城堡最后的尖顶消失在起伏的山峦后,嘴角止不住上扬——一个多月来压在胸口的思念,此刻像被放飞的金飞贼,扑棱棱飞向远方。
“就这么喜欢回家?”哈利坐在她对面,笑着把一大包蜂蜜公爵的糖果推到桌子中间。
“那当然!”温柔回过身,眼睛亮晶晶的,“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我想我爸妈做的草莓酥,想我家的软沙发,想我房间里那床晒过太阳的被子!”
赫敏从《咒语理论进阶》里抬起头,忍俊不禁:“‘金窝银窝不如狗窝’——这是什么成语呀?翻译腔加麻瓜谚语?”
温柔理直气壮地一扬下巴:“管用就行!等你到我家试过我妈的手艺,肯定把词典扔一边。”
车厢里顿时笑成一片。罗恩正抱着比比多味豆的盒子,闻言插嘴:“那我得提前预定位置!只要别让我吃到鼻屎味豆子,什么词典不词典的,我都能扔。”
列车穿过广阔的麦田,阳光像融化的黄油涂在起伏的金浪上。早在发车前,温柔就用学校的猫头鹰给爸妈寄了信,信里夹着期末成绩单和一张合影:格兰芬多沙漏红宝石满到溢出,背景是邓布利多举杯的笑脸。她想像得到父母读信时眉眼弯弯的模样,心里像揣了一只蹦跳的蒲绒绒。
午后时分,国王十字车站的拱顶出现在视野里。汽笛再次响起,车厢门“哗啦啦”被推开,学生们提着箱子、抱着宠物,像潮水一样涌向站台。
温柔第一个跳下车,黄黑相间的围巾在颈后飞扬。她踮起脚,目光在人群里急切搜寻——
“柔柔!”熟悉的声音穿过嘈杂。站台尽头,妈妈穿着浅蓝色连衣裙,正用力挥手;爸爸则高举一块手工牌子,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欢迎赫奇帕奇小公主回家!”旁边还画了一只笑脸獾。
温柔鼻尖一酸,行李箱轮子“哒哒”地滚过地砖,她像离弦箭一样扑进妈妈怀里。妈妈身上的栀子花香瞬间包围了她,爸爸的大手随后覆在她头顶,揉了揉她的发旋。
“让妈妈看看!”温妈妈捧着女儿的脸,左右端详,“瘦了,也长高了!学校伙食好不好?”
站台上到处是相似的温馨画面:德拉科被卢修斯揽着肩,一边听父亲低低训斥一边偷偷撇嘴;
纳威扑进奶奶怀里,被老人骄傲地拍背;西莫正手舞足蹈地向父母描述自己炸出的完美烟花。笑声、哭声、猫头鹰的啼叫、蒸汽的嘶鸣交织在一起,像一首专属于暑假的序曲。
温爸爸接过温柔的行李箱,又伸手去提罗恩的破皮箱:“来,把箱子都放上车,家里准备了草莓酥、柠檬派,还有一大堆冰镇南瓜汁,管够!”
罗恩的眼睛瞬间变成两个大写的“pUddING”,连连道谢。赫敏小声对温柔说:“你爸妈真好。”温柔得意地挑眉:“那当然,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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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妮又揉了揉乌龙柔软的耳朵,抬眼看见温柔正嘟着嘴,一脸“我在学校受苦了”的小表情,忍不住笑道:“好好好,回家第一顿就给你烤蜂蜜小面包,再抹一层厚厚的黄油,香得你舌头都要化掉。”
温柔眼睛瞬间变成两颗小星星,扑过去抱住妈妈的腰,像只蹭人的小猫:“妈妈最好了!我还要吃你做的草莓酱,多加一勺!”
“行行行,都依你。”佩妮被女儿蹭得心里发软,脸上的笑纹更深,转头吩咐弗农,“把后备箱打开,先把乌龙的笼子固定好,别让它晕车。”
弗农·德思礼粗声应了一句,拉开旅行车的尾门,动作却比平时轻了不少。他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哈利,眉头立刻拧成疙瘩,压低嗓音嘟囔:“小兔崽子,别傻站着,帮忙搬箱子!”
哈利面无表情地提起自己的旧皮箱,箱子角磕在车门上发出“哐”一声脆响。他抬眼,正好对上温柔回望的视线——小姑娘冲他偷偷做了个“待会儿分你面包”的口型,又狡黠地眨眨眼。哈利愣了愣,嘴角不自觉翘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心里的阴云被这一下眨眼驱散了几分。
“妈妈,哥哥呢?”温柔爬上后座,一边系安全带一边问。
“达力还在寄宿学校,下周才放假。”佩妮关上车门,从后视镜里看向女儿,“家里暂时就咱们仨,加上乌龙。”
“哦——”温柔拖长音,偷偷瞥向哈利,又看看妈妈,小声补了一句,“那我可以把蜂蜜小面包分给哈利吗?”
佩妮的手顿了一下,目光在后视镜里与哈利相遇。少年立刻垂下眼,假装研究箱子上磨损的皮带。片刻沉默后,佩妮轻咳一声,语气尽量平淡:“……只要他不嫌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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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厢里回荡着温柔清脆的嗓音,她像只刚放飞的知更鸟,把霍格沃茨的奇遇一股脑儿倒出来:从会飞的钥匙、巨型巫师棋,到半夜溜进厨房挠梨开门。佩妮一边握着方向盘,一边从后视镜偷瞄女儿,眉头越皱越紧。
“等等,”她打断温柔,“你是说,你们半夜在城堡里乱跑,还差点被三头狗咬?这叫上学?”
温柔吐了吐舌,撒娇道:“妈——那是大冒险嘛,不危险怎么叫冒险?”
弗农冷哼一声,猛踩油门,汽车冲过路口。哈利缩在角落,尽量减少存在感,却还是被这一声哼震得耳膜发痒。
傍晚时分,车子终于驶进女贞路。温柔一下车就拎起小皮箱,“噔噔噔”冲进家门,鞋都没换就奔向二楼。
她推开自己房门——粉白墙壁、米色落地窗、满满当当的衣帽间,还有那张铺着向日葵床单的大床——瞬间像被幸福泡泡包围。
“还是家里好!”她甩掉鞋子,扑进柔软的被子,滚了两圈,鼻尖全是阳光晒过的味道。
118系统在她脑海里“叮”地弹出光屏:【宿主房间采光率92%,远超霍格沃茨塔楼。对比斯莱特林宿舍——地下室,常年湿度84%,日照接近0。】
温柔脑海里立刻浮现一条阴冷石廊,绿色火把摇曳,水汽在墙上凝成黏液。她打了个冷战,抱紧向日葵被子:“还好没被分去斯莱特林,不然我得天天带烘干咒!”
系统补充:【若宿主当年被分入斯莱特林,已解锁成就:地下城防潮大师。】
“免了免了!”温柔把脸埋进枕头,闷声嚷,“赫奇帕奇有阳光、有厨房、还有地下密道直通蜂蜜公爵,我才不换!”
窗外夕阳正好,暖橙光线铺满房间,像给地板铺上一层蜜。她伸手摸到床头那只旧毛绒獾——分院帽当年高喊的“hUFFLEpUFF”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温柔抱着獾,满足地叹了口气:塔楼再阴暗,也比不过斯莱特林的地下室;而金窝银窝,真的不如自己这扇洒满阳光的窗。
而此时的哈利,还是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小储物间。
门一推开,一股淡淡的尘埃味扑面而来——这里依旧窄小、低矮,墙边堆着达力旧玩具的纸箱,那张小小的床紧挨着墙脚,床单上洗得发白的补丁是佩妮姨妈勉强施舍的“善意”。
可奇怪的是,当哈利躺上去,听着屋外女贞路四号的汽车声和远处海浪似的蝉鸣,心里竟生出一种奇异的安心:这方小小的天地,再破旧,也是他在麻瓜世界唯一称得上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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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行李箱推到床底,箱角发出“哐”一声轻响——那是霍格沃茨的徽章磕在铁皮上。哈利盯着天花板,脑海里却浮现出霍格沃茨的塔楼、黑湖、还有礼堂上空飘浮的蜡烛。
两种截然不同的画面在眼前交替,他忽然意识到:无论魔法世界多绚烂,这个储物间始终是他暂时的避风港。想到这里,他竟微微笑了,拉过薄被,蜷起身子,很快陷入了沉沉的睡眠。
同一时刻,女贞路六号的温柔家却是一派“离别前的兵荒马乱”。
“妈——我真的不想回学校!”温柔把脸埋进向日葵抱枕,声音闷闷地拖长,“我想永远待在家里!家里有草莓酱、有阳光、有乌龙,还没有三头狗!”
佩妮正在厨房给蜂蜜小面包刷最后一层蛋液,闻言擦干净手走进客厅,心疼地揉了揉女儿的脑袋:“实在想家就请假,妈妈批准你周末回来,好不好?咱家离伦敦也不远,飞路网两小时的事。”
温柔抬起湿漉漉的眼睛,像只被雨淋的小獾,点了点头。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粗嗓门插了进来——
“又不是去坐牢!”达力抱着新买游戏卡带,不以为然地撇嘴,“再过一个月多就是圣诞节,你不就回来了?至于这么悲悲戚戚嘛。”
温柔“嗖”地坐直,瞪了他一眼:“你懂什么!那是魔法学校,不是普通的寄宿学校!万一我又被卷进‘大冒险’怎么办?”
达力耸耸肩,正想再顶两句,佩妮已经抄起桌上的抹布,指着他房门:“好了,达力!过几天你就要期末考试了,如果再不及格,寒假别想出门!现在就回房间复习!”
“粗漆漆”的抱怨声里,达力不情不愿地拖着步子回了房,门“砰”地一声关上,还隐约传来游戏背景音乐被强行暂停的哀鸣。
客厅里终于安静下来。佩妮重新把温柔搂进怀里,轻拍她的背:“别怕,妈妈给你寄草莓酥,还给你织了条新围巾,黄黑相间的,你们学院色。
想家的时候就写信,让乌龙陪你——”她顿了顿,压低声音,“如果学校有人欺负你,就告诉妈妈,我让你爸开车冲到城堡门口去理论!”
温柔“噗嗤”笑出声,眼泪却更汹涌了。她抱住佩妮的腰,把鼻涕蹭在妈妈围裙上:“妈,你真好。”
窗外,夜色温柔,虫鸣此起彼伏。不远处的储物间里,哈利翻了个身,梦里是魁地奇球场的风声;而女贞路六号的灯光,一直亮到温柔哭累睡着,才悄悄熄灭。
温柔解决完内急,才注意到车厢标识——S·m,正是斯莱特林聚堆的那节。她刚想掉头,德拉科·马尔福已经抬眼,拖着长音阴阳怪气:“呦,这不是救世主旁边的小跟班吗?格兰芬多的乖宝宝迷路了?”
“跟班?”温柔嗤笑,双手环胸,“起码我不需要两个跟班帮我拿行李。”
话音未落,德拉科身后那个高壮的小跟班——克拉布——忍不住“噗”地闷笑一声,又赶紧用肥厚的手掌捂住嘴。德拉科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克拉布立刻把笑声憋成咳嗽,脸涨得比番茄还红。
“嘴挺利索,”德拉科冷笑,“可惜赫奇帕奇的分数永远追不上斯莱特林——哦,对,今年例外,你们靠‘救世主光环’侥幸赢了一回。”
“是啊,侥幸到把某些人从第一直接打到倒数第一。”温柔眨眨眼,语气甜得发腻,“落差太大,小心心脏受不了。”
说完,她懒得再理德拉科瞬间铁青的脸,转身潇洒地拉开车门,背对着斯莱特林绿银装饰的车厢挥了挥手:“祝你们旅途愉快,别被光环闪瞎眼。”
门“砰”地合上,德拉科的咒骂被隔绝在身后。温柔快步穿过走廊,心里小旗子挥舞:怼完马尔福,神清气爽!她哼着小曲回到格兰芬多车厢,赫敏抬头问:“怎么这么久?”
“顺便给某人倒了点‘柠檬汁’。”温柔神秘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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