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飞逝,转眼已至太子的婚期。
而韦似道也终于等到了足够多的人手,用以抗衡京城中的巡防营和禁卫军,意图顺利帮助盛桓夺取皇位,达成自己的目的。
“属下姗姗来迟,还请主上责罚!”
跪在韦似道面前的,正是从西潭县赶过来的冷寒冰。
“你的眼睛当真是瞧不好了?”
韦似道的眸光上下打量着冷寒冰,他那只被夏季放暗器刺瞎的眼睛,已被一个皮制的眼罩遮盖住了,看起来甚是不习惯。
“主上不必为属下丢了只眼睛感到惋惜。”
冷寒冰的态度显得十分真诚,“以属下的一只眼睛,来换取英王夫妇殒命悬崖,这代价,还是很划算的。”
韦似道眸子一冷,却道:“那你为何没有听从命令,留下那英王妃的性命?”
冷寒冰面露一丝尴尬,抱拳道:“那英王妃性子很是刚烈,非要与英王同生共死,真是拦都拦不住啊!”
接着,又谄媚一笑,“不过,话又说回来,待主上成事以后,天下的美人儿尽归您所有,区区一个英王妃,实在是不足挂齿。”
“你认为,是本皇子垂涎英王妃的美色,才让你留她一命?”
冷寒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咧了咧嘴道:“难道不是?”
“是个屁!”
韦似道直接一记飞脚踹了过去,“在你的心目中,本皇子就是如此色令智昏之人吗?”
“属下知错,属下知错!”
看着冷寒冰小鸡啄米似的叩首,韦似道心中的闷气已消大半,“那齐免来大盛走一遭,便惦记上了两个女人,其中一个便是英王妃。我本想着用她来吊着齐免,继续为我办事的......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那另外一个女人是谁?”冷寒冰一脸八卦道。
韦似道冷冷睨了他一眼,“你不必知道,明日太子成婚,事情可都安排妥当了?”
“请主上放心,一切均已安排妥当,保证万无一失。”
韦似道微微颔首,眼底随之墨色翻涌,“如此,本皇子便放心了。”
翌日。
东宫已被装点得金碧辉煌,象征着喜庆的红绸与大红灯笼,挂满了整个朱红色的宫墙和多个房檐。
仪仗队是从袭香殿直接出发的,浩浩荡荡的送亲队伍,连绵数里,看到头而见不到尾。
只见苏淳一身凤冠霞帔的端坐在轿辇里,满脸堆满喜悦和幸福之色。
她这一路走来着实不易,受尽委屈和折辱,待她坐上东宫主母之位,甚至是成为那个母仪天下之人的时候,有些事,有些人的账便可以逐一清算了。
对于夏季坠崖的消息,她也略知一二,一想到此,苏淳的心中竟浮起一股无由头的怅然若失的情绪,“我还没找你报杀父之仇,你怎么就死了?”
一路思绪翻飞,很快便来到了东宫。
朝中官员们身着朝服,神色庄重的往来穿梭于东宫,见到熟人,还彼此点头示意,或拱手见礼。
地上铺就的红地毯,从东宫大门一直延伸到了正殿,正殿内,鼓乐齐鸣,丝竹管弦之声悦耳动听。
苏淳在婢女玉竹和稳娘的搀扶下,莲步轻移,一步步走向那位身穿华丽的冕服,头戴冕旒的太子盛桓,今日的他,显得十分威严与尊贵,同苏淳站在一起,俨然是一对养眼的璧人。
随着赞礼官的高声唱喏,“吉时已至,新人就位”之后,便是行三次叩拜大礼,而后,太子盛桓牵着苏淳的手,步入那红烛映照的洞房......
喜庆的气氛萦绕在东宫的半空之中,而那些乔装打扮的一二千名冷帮弟子,正悄悄的潜入了盛京城。
东宫的新房,新婚夫妇折腾了一夜;而大盛的京都,也热闹了一宿。
次日清晨,当盛桓还蜷缩在衾被中,美人在怀的时候,却听到门外响起了沉重的敲门声。
“殿下,殿下,大事不好了!”
燕小舟满脸慌张的敲着门,若不是事情已经严重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又怎会在这个时候,去打扰太子呢?
苏淳心中一惊,赶紧拍了拍身旁盛桓的肩膀,柔声叫唤着,“殿下,燕统领来寻你,快醒一醒。”
盛桓翻了个身,嘟囔一声,伸腿便将苏淳压回了床榻上,“时辰尚早,再陪孤睡一会儿。”
就在这时,燕小舟再也无法耐心的等下去,直接将门给撞开了,匍匐跪在了地上。
“殿下,大事不好了,韦国师派人将东宫包围起来了!”
盛桓大惊失色,苏淳见有外男进来,赶紧躲进了锦被中,竖起耳朵仔细听他们二人的谈话。
盛桓身上只穿着亵衣,便直接跳下床来,神色焦急万分,“你......你再说一遍,国师如何了?”
“国师将东宫包围了!”
“他好大的胆子!”
盛桓慌张中还能保持几分理智,眉眼间浮起了一层乌云,“你先出去,淳儿,快为孤更衣!”
“是。”
当盛桓带着苏淳慌慌张张的跑出寝殿的时候,迎面撞上了韦似道,他的身后跟着几十名禁卫军装扮的陌生人,而有一位,却是苏淳相识之人。
“呵呵......大小姐别来无恙啊!“冷寒冰的声音里,透岀一股子令人遍体生寒的冷意。
“竟然是你!”
苏淳的眸光倏地变得锐利起来,唇瓣微颤,“我父亲对你不薄,你竟然恩将仇报,在他最需要支援的时候,带走了芙蓉派所有的精锐,你真是该死!”
眼看着苏淳想要往前冲的模样,盛桓一把拦住了她,“淳儿,莫要冲动。”
“太子殿下说得对!”
冷寒冰阴恻恻的笑道,“大小姐,哦不,现在该称呼你为太子妃了,杀苏掌门的是你的母亲肖玉瑶,还有那夏家的兄妹,与我何干啊?不过,我已经帮你报了仇,杀了那夏季了,这下,你心中总该舒服些了吧?”
“废话就不要说了!”
韦似道轻咳一声,似笑非笑道,“桓儿,咱们还是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吧,你觉得如何?”
“放肆!”
燕小舟大喝一声,拔出宝剑,挡在了盛桓的前面,“太子的名讳,也是你一个臣子可以叫的?”
“你问一问你的主子,我究竟叫不叫得?”
盛桓袖中拳手握了握,微眯着眼睛道:“小舟,退下,国师想同孤聊什么?”
“你确定要在这院子中聊?”韦似道的嘴角噙着一抹嘲讽般的笑意。
盛桓额间瞬间布满阴霾,眼中满是锋利,甩袖冷声道:“书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