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呼神护卫
圣芒戈五楼的窗棂结满冰花，艾莎的指尖在玻璃上描摹雷鸟形状。
治疗师禁止她使用魔法的第三天，那些被截断的神经正在以麻瓜愈合的速度生长。
"；魔法部派来的调查员在楼下。"；邓布利多将热可可放在床头柜，袖口的补丁透露出连日的奔波，"；他们坚持要对你做摄神取念。"；
艾莎的指节叩在窗玻璃上，震落几片冰晶："；那就让他们看。看看我是怎么在孤儿院的储物柜里找到浑身是伤的他，看看他发烧时攥着我的手指喊妈妈..."；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走廊传来熟悉的脚步声，是汤姆的主治治疗师拿着新出炉的《预言家日报》。
头条照片里，少年在押解途中抬头望天的侧脸，与十一岁那年仰望霍格沃茨特快的表情重叠。
邓布利多抽出魔杖轻点报纸，篡改咒语将标题变成《惊爆！霍格沃茨教授与养子共谋黑魔法实验》。
这个过于刻意的庇护举动让艾莎皱眉："；阿不思，你现在该在威森加摩会议上。"；
"；米勒娃在替我周旋。"；他摘下裂开的半月形眼镜，露出青黑的眼圈，"；比起那些老古董，我更担心你半夜偷偷溜去探监。"；
月光草药剂的安神作用开始发作。
艾莎在恍惚中看见少年时期的邓布利多——1901年的戈德里克山谷，他抱着阿利安娜的玩偶熊躲在阁楼，楼下是母亲与格林德沃激烈的争吵。
"；当年如果有人..."；邓布利多突然握住她抽搐的右手，真实的体温驱散了记忆幻影，"；或许盖勒特不会..."；
治疗铃突兀响起。家养小精灵送来魔法部的紧急传票，封蜡上格林德沃的标记在烛光下若隐若现。
艾莎撕开信封时，一张泛黄的剪报滑落——1940年的《预言家日报》副刊，刊登着她与邓布利多在挪威考古营地的合影，配文是"；霍格沃茨新星与神秘女学者恋情曝光"；。
"；这是他最擅长的把戏。"；邓布利多用修复咒粘好被捏碎的茶杯，"；用真相的碎片拼凑谎言。"；
***
魔法部地下七层的审判室里，威森加摩的铜天平沾满陈年血迹。
艾莎的木质轮椅碾过地面凹痕时，听到旁听席传来熟悉的蛇类嘶鸣——纳吉尼盘踞在格林德沃脚边，鳞片泛着不自然的紫光。
"；请被告陈述收养动机。"；首席巫师敲击法槌，槌头雕着吞噬心脏的渡鸦。
艾莎转动轮椅面向陪审团。当她展示汤姆十一岁写的圣诞愿望清单时，羊皮纸突然自燃成灰烬——这是格林德沃安插的陪审员动的手脚。
"；我的动机在这里。"；她扯开高领毛衣，雷鸟纹身随着咒语浮现。审判厅穹顶的投影咒映出挪威雪夜的记忆：十五岁的汤姆抱着受伤的雷鸟幼崽，在暴风雪中徒手挖出被掩埋的巢穴。
旁听席突然骚动。纳吉尼的蛇身剧烈扭动，尾尖在石板上刻出残缺的如尼文。艾莎的瞳孔骤然收缩——那是她们年少时约定的求救暗号。
"；反对！"；格林德沃的代理人高喊，"；被告在施展混淆咒！"；
邓布利多起身时，老魔杖迸发的金光吞没了整个法庭。
当众人恢复视力时，艾莎的轮椅已空，唯留地上一片泛着蓝光的雷鸟羽毛。
***
阿尔巴尼亚的地牢里，汤姆正在用指甲在墙面刻算数题。
这是他保持清醒的方式——就像八岁那年被关禁闭时，艾莎教他用质数表计算时间。
铁门吱呀开启的刹那，熟悉的山毛榉气息让他浑身僵硬。
艾莎的轮椅碾过潮湿的稻草，月光从高窗斜射在她肩头的雷鸟纹身上。
"；他们说你企图杀我。"；她展开掌心，露出被钻心咒灼伤的疤痕，"；但我知道那道咒语瞄准的是..."；
汤姆突然暴起，铁链在石墙上擦出火星。当他掐住艾莎脖颈时，发现她的皮肤下跳动着两套血脉——雷鸟纹身正将她的生命力源源不断输入自己体内。
"；停下！"；少年惊恐地后退，"；你会死的！"；
地牢深处传来格林德沃的鼓掌声。银发魔王的身影从阴影中浮现，手中的双面镜映出邓布利多被威森加摩围攻的画面："；多么感人的母子情，可惜..."；
纳吉尼的毒牙在此时刺入格林德沃手腕。
恢复片刻清明的蛇瞳望向艾莎，尾尖飞速划出最后的如尼文："；血盟在雷鸟巢"；
当杀戮咒的绿光淹没视野时，汤姆扑向艾莎的动作比思维更快。
铁链绷断的脆响中，他第一次成功施展了守护神咒——银色的雷鸟幼崽撞偏死咒，羽翼拂过艾莎的脸颊如当年挪威的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