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心城基地内,死亡沙漠最近的消息让气氛紧绷。九漓与圣依诺等人敲定隘口的防御计划,妮娅的新魔导器已备妥,囚日之地里面消灭魔族的行动依旧在继续。圣依诺众人一边备战,一边默默期盼着玄玉岛传来佳音。
与此同时,玄玉岛玉和殿内,气氛却安静得能听到呼吸声。平阳公主和圣娇玥都紧盯着悬挂在高台上的画中仙,画卷里,那个由丹青呱呱绘制出的莫寒,正缓缓活动着四肢,眼神中带着初醒时的茫然。
丹青呱呱则瘫坐在柔软的锦垫上,锦缎长袍被汗水浸湿,手中的檀木画笔“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它的小胸脯剧烈起伏着,显然绘制莫寒并赋予其记忆,耗费了它几乎全部的魔力与精神力。
“呱呱,你没事吧?”
平阳公主快步走过去,指尖泛起淡金色的力量,轻轻覆在它的头顶。能量渗入的瞬间,丹青呱呱紧绷的身体明显放松下来,原本有些暗淡的毛发也重新泛起光泽。
“嗯……还好,就是有点累。”
呱呱有气无力地说着,小爪子揉了揉眼睛,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画中仙。
“画里的莫寒,应该能行吧?”
圣娇玥蹲下身,将它掉在地上的画笔捡起来,小心地擦拭干净:
“这个莫寒,他知道自己是谁吗?会记得我们吗?”
“他是我记忆里的莫寒,我们一起在神陨谷冒险、在恐惧海岸的事,他都记得。”
呱呱点了点头,声音又低了几分。
“不过……在我们去天启基地之后的事,还有他来到玄玉岛之前的事,我不知道,所以他的记忆,也只到基地分别的时候。”
话音刚落,画中的莫寒已经结束了茫然,开始像往常探险时那样,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他没有像孩童般东碰西摸,反而迈着沉稳的步伐,沿着山间小路一路前行,显然,呱呱灌输的记忆让他保持着成年人的心智与判断力。
平阳公主抬手在画卷旁的玉盘上轻点,画中仙的视角立刻发生变化,从全景锁定到莫寒身上,无论他走到哪里,画面都能精准跟随。
“这样我们就能实时观察他与其他灵魂碎片的互动了。”
画中仙的世界里,暮色像一层淡墨,缓缓晕染开整片山林。莫寒踩着松针铺就的软路,额角沁出薄汗,他已在这遮天蔽日的林子里走了两个多时辰,可腹中的饥饿与身体的疲惫,都抵不过心底的茫然。
他记得自己最后在天启的基地里与呱呱、娇玥分别,甚至前一秒还在面对着无尽的丧尸,怎么一睁眼就到了这陌生的地方?
风里突然飘来一缕咸湿的炊烟味,夹杂着鱼虾的腥气。莫寒精神一振,拨开最后一片挡路的芭蕉叶,山脚下的景致瞬间撞入眼帘。
那是个依偎在海湾边的小渔村,几十间茅草屋顶的木屋错落分布,渔网像彩色的经幡挂在屋檐下,几只芦花鸡在晒场上啄食,远处的海面上,还有三两艘小渔船正摇着橹归来,船帆被夕阳染成金红。
“有人烟就好办。”
莫寒松了口气,抬手理了理被树枝勾乱的衣领。他的衣料是圣罗兰学院特制的流云锦,即便沾染了尘土,也难掩细腻质感,腰间那块温润的墨玉,是当初与娇玥在神陨谷捡的原石打磨的,此刻在暮色里泛着柔和的光。
他快步朝渔村走去,靴底踏在山脚下的碎石路上,发出清晰的声响。
村口晒着渔网的几个妇人最先看到他,手里的木槌“哐当”一声砸在石砧上,动作戛然而止。她们直勾勾地盯着莫寒,眼神里的戒备像撒开的渔网,瞬间将他网住。一个正追着蝴蝶跑的小女孩,被母亲猛地拽进怀里,只敢从母亲的臂弯里露出一双乌溜溜的眼睛,怯生生地打量他。
整个渔村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连狗吠都停了。莫寒停下脚步,尽量让自己的笑容显得温和:
“各位乡亲,我迷路了,想问问这里是哪里,怎么才能走出这片山?”
他的声音刚落,就被一声粗嘎的喊叫打断:
“喂!你小子看什么看!”
莫寒循声望去,只见两个汉子从晒场旁的矮墙后钻了出来。走在前面的瘦小汉子,颧骨高耸,三角眼眯成一条缝,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短褂,领口还破了个洞,正是赵四;跟在后面的王五则憨头憨脑,个子虽高,却缩着肩膀,手里攥着一截磨得发亮的麻绳,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两人原本正追着欠了赵四赌债的王二狗,看到莫寒的瞬间,赵四的三角眼突然亮了,这小子的穿着打扮,在渔村可是见都没见过,尤其是腰间那块玉,看着就值不少钱。他捅了捅王五的腰,递了个眼神:
“你看他那样,指定是城里来的富家少爷,说不定是坐船遇了险漂到这的。”
王五挠了挠头:
“那……我们是跟他套套近乎,还是……”
“套什么近乎?”
赵四啐了口唾沫。
“咱村里除了李寡妇的脸蛋,还有啥能拿得出手的?与其谄媚换不来好处,不如直接动手!”
两人眼神一对,瞬间达成共识,攥着麻绳就朝莫寒冲了过来。
莫寒还在观察村口那棵老榕树上挂着的“渔村”木牌,没反应过来对方的敌意。直到赵四的手快要抓到他腰间的玉佩时,他才下意识地侧身避开,同时抬手扣住了赵四的手腕。赵四只觉得手腕像被铁钳夹住,疼得“哎哟”一声,王五见状,举着麻绳就朝莫寒后背抽来。
只听“砰”“哎哟”两声闷响,赵四和王五还没碰到莫寒的衣角,就被他顺势抓住手腕,轻轻一拧,两人瞬间失去平衡,脸朝下摔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莫寒踩着他们的后背,扣住两人的手指,只要他们稍一挣扎,就轻轻一掰。
“疼疼疼!松手松手!我们错了!”
赵四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连连求饶。
“钱我们不要了,您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