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项浅不知道孟邈的结论从哪里得来,尝试性动了动被拽着的手腕。
孟邈似被惊到,抓着她手腕的动作更紧,嘴唇紧抿。
他严肃地指出,“你现在就想走,然后就想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
“你说了,不会扔下我的。”
就一墙之隔,也算将他一个人扔下吗?
项浅有些想扶额。
可她觉得,这些话和一个醉了的人,是说不清楚的。
于是,项浅好脾气地哄:
“好好好,我不会扔下你。我就在这儿看着你睡,绝对不走行吗?”
大不了,等他睡着,自己再回去就是。
孟邈却能够看穿她的想法,松开她的手腕后,直接卸力,就这么压下来。
两人的身体重叠,中间的空气被无限压缩,几乎没有一丝丝缝隙。
这个姿势亲密得过分,孟邈好似没有察觉,安心地将脑袋压在她的旁边,开口说道:
“一起睡。”
他像只是为了拥有安全感,压着她不让她逃离。
项浅却不能与他一样,将这样的亲密当作一件正常的事情。
她想,不能再继续纵容他的行为。
即便是酒醉,好些行为,也已经越过了两人之间的界限。
她不能继续放任,一退再退,心软促成的,否则,还不知道会是什么事情。
项浅敛眸,下定主意。
她忽略孟邈呼吸拂在耳边的热意,伸手要将身上的人推开:
“好重,你走开。”
孟邈自己最清楚,他俯身时,很好地控制着身体,并没有将全部重量全部压在项浅身上。
他怎么舍得真的压着她。
项浅这话,分明是故意想要将他推开,推开之后呢?
孟邈看着她闪烁的眸光,眼神微暗,还是听了她的话,身体往旁边一翻。
项浅抓住机会,双手撑在床面想要起身。
等脚一触到地面,她立刻就要回自己的房间,不管孟邈发生什么事,不管隔壁房间有什么异响,都绝不会再出来。
自己只是收留他一晚,等到明天,孟邈就该回到属于他的世界。
他们各自安好。
要断绝好他的念想,就应该彻彻底底地断绝,要断不断,藕断丝连,只会给他带来痛苦。
项浅将一切想得清楚,没料到,刚起身坐起,腰就被一双大掌掐住。
那双手掌滚烫有力,完全控住她的腰身,带动着整个人的身体都往后倒。
项浅不轻不重地砸在孟邈的身上。
他还很有耐心,握着她的腰,将她整个人转了半圈,让两人面对面。
项浅猝不及防,迎面就撞上孟邈幽深漆黑的那双眼睛。
“你——”
“我知道你要跑。”
他打断项浅的话,在她惊愕的目光中,一手从腰侧往上移,控住她的后颈,下压。
孟邈下巴微抬,叼住她的唇瓣,不轻不重地啃咬了一口。
“不行。”
这个不行,联系他上面那句话,就知道是她逃离这间房间不行。
可不知道为什么,项浅看着孟邈那双执拗的眼睛,又觉得里面还包含了另外一层意思。
她回避的,真的只有陪他待在一个房间的事情吗?
她知道答案的。
孟邈似乎也知道。
唇间被咬下的那一口,便是提醒。
项浅想到些细节,心猛地颤动一瞬,很快又被掩下。
她双手按在孟邈的胸前,尝试着再次起身。
她绝不能继续再待在这个房间。
孟邈比她的反应要快,放在她后颈上的手用力,在她不受控制低头时,嘴唇又贴了上去。
这次并不是咬一口就离开,他压在她的唇瓣上,辗转碾压。
舌尖自微启的唇缝溜进,撬开齿关,抵入濡湿温热的口腔内壁。
他的攻势凶猛,吻里除了情动,还有多日不见积攒思念的宣泄。
“唔......”
“放、放开。”
项浅都觉得自己的嘴唇要被吸肿,但更重要的,是这样亲密的举动,并不适合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努力伸手想要将他推开,身下的人如同矗立不动的山峰,顽固地一动不动。
项浅没有办法,闭着眼一狠心,就想要用力去咬唇内不安分的舌。
孟邈反应灵敏,感觉到她的举动,舌灵活地上卷,刮了下她上排牙齿后敏感的内壁。
项浅身体骤然一缩,整个人僵硬无比,电流顺着唇内淌入血液,流通进身体各个角落,麻痹了她的五感。
孟邈仍不满足,舌顺着往前滑,属于她的每一处角落都不被放过。
他就像初初得到领土的领主,尽心尽力地“视察”过每一片土地,时而还流连忘返,反复扫荡,十分地负责任。
这个吻持续了很长的时间。
“负责任”的领主终于视察完所有的领地,心满意足地从她的唇内退出。
项浅的眼睛不再一味地理智清明,里面多了迷离的色彩,眼尾处残留的绯红色彩,迷人得无可救药。
孟邈眼神痴迷,伸手以指腹抹去她唇上残余的水渍,方才开口:
“不放,这一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项浅,我喜欢你。”
他仰头看着项浅,以一种仰望的姿态看着她,眼睛落入细碎的光点,分外执着坚定。
“我喜欢你,只喜欢你,也会一直一直地喜欢你。”
“项浅,我年纪比你小,不代表我的感情就轻浮不可信。”
项浅微怔,撑在他胸膛上的手不自觉蜷缩。
“项浅,你看看我好不好?尝试着喜欢我好不好?爱我......好不好?”
孟邈的声音由重转轻,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轻的仿佛只有气音。
在荧幕上那样耀眼的一个人,此刻,在她的面前,竟然显现出些许自卑与怯弱来。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轻轻摩挲,眼睛里有困惑,也有痛苦。
“你明明对我没有那么狠心的。”
“项浅,阿浅,不要对我这么狠心好不好?”
孟邈一声一声地诉说着,声声都载满情意,其中的重量,重得项浅无法忽视。
她心中微微触动,但心底的某个地方,还是残留些顾虑。
项浅伸出一只手,遮挡住他那双眼睛,低低开出声:
“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