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李密,靠着四世三公的出身,靠着蒲山公的威望,靠着一场场血战,才有了今天的基业。
那李渊,更是靠着太原起兵,占据关中,才有了问鼎天下的资本。
可那个杨辰呢?那个当初在瓦岗,只配给他提鞋的无名小卒,那个靠着女人上位的卑鄙小人!
他凭什么?
他先是窃取了萧皇后,又拐跑了长孙无垢,如今,竟然连李渊最引以为傲的女儿,都给他撬走了!
这已经不是打仗了,这是挖心!一刀一刀,专门往人最痛的地方捅!
“哈哈……哈哈哈哈!”李密突然癫狂地大笑起来,笑声中充满了悲愤与嫉妒,“好!好一个杨辰!好一个情圣!我李密自诩英雄,到头来,竟不如一个靠脸吃饭的浪荡子!”
他猛地一脚踹翻面前的桌案,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怒吼:“传令下去!给我查!把天下所有出名的女人都给我查一遍!我倒要看看,他下一个目标是谁!我李密得不到的,他也休想得到!”
……
河北,乐寿。
长乐王窦建德的王宫里,气氛同样压抑。
窦建德出身草莽,为人仗义,最看重的便是忠孝节义。他听着手下谋臣刘黑闼讲述着从山西传来的消息,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王上,此事太过离奇。”刘黑闼也是一脸的困惑,“那平阳公主素有贤名,骁勇善战,乃女中豪杰,怎会如此轻易地背叛自己的父亲和家族?”
“非是轻易。”窦建德缓缓摇头,他拿起桌案上的一份情报,上面详细记录了杨辰自江都兵变以来的所有事迹。
从萧皇后,到长孙无垢,再到如今的平阳公主……
他看得心头发寒。
这个杨辰,就像一个蛰伏在暗处的猎人,他的目标,从来都不是那些城池和土地。他的目标,是那些能够影响天下格局的女人。
他的手段,也并非简单的威逼利诱。他总能精准地找到那些女人内心最脆弱,最渴望的东西,然后像魔鬼一样,递上她们无法拒绝的诱惑。
“此人,非是英雄,也非枭雄。”窦建德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忌惮,“他是一种……我们从未见过的怪物。”
“他争天下的方式,我们看不懂,也学不会。”
“传令下去,”窦建德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命我军斥候,严密监视洛阳与山西的一切动向。还有,派人去一趟长安,告诉李渊,我窦建德,愿意与他暂时放下恩怨,共击杨辰!”
刘黑闼闻言一惊:“王上,这岂不是与虎谋皮?”
“不。”窦建德看着地图上洛阳的位置,眼神幽深,“两只老虎,尚有争斗的余地。可若让那条毒蛇成了气候,我们所有人都得被他一口吞下。”
……
洛阳城的一间茶馆里,说书先生正唾沫横飞地讲着最新的段子。
“话说那定国军主帅杨辰,那可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潘安宋玉见了他,都得羞愧地绕道走!他往那葫芦谷一站,什么话都没说,那平阳公主啊,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当场就把代表身份的玉簪给摔了,哭着喊着要给杨帅当小妾!”
“哈哈哈!”满堂的茶客,哄堂大笑。
“老王头,你这说的也太玄乎了!”一个粗壮的汉子喊道,“那可是李渊的女儿,领兵打仗的将军,能这么没骨气?”
“你懂什么!”说书先生把惊堂木一拍,“这叫‘情圣’的魅力!你以为杨帅争天下靠的是什么?兵马?粮草?不!人家靠的是这个!”
他指了指自己的脸,又指了指自己的心。
“想当初,江都城破,萧皇后为何独独对他倾心?瓦岗寨散,长孙无垢为何舍了李世民跟他走?如今,连李家的公主都投怀送抱!你们说,这是不是天命所归?”
“有道理!”
“这么说来,咱们这天下,以后怕不是要改姓杨了?”
“那可不一定,我听说啊,李渊气得当场吐血,已经派他儿子李世民,带着三万玄甲军去报仇了!”
“哎哟!这下可有好戏看了!一边是天下无敌的秦王,一边是专克天下的情圣,你们说,这回谁能赢?”
“我赌秦王!三万玄甲军,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葫芦谷淹了!”
“我赌杨帅!你没听说吗?杨帅身边,现在可是美女如云,个个都有旺夫的命格!这叫‘红颜大阵’!李世民再厉害,他能破得了这个?”
茶馆里,争论声、嬉笑声、下注声混成一片。
没有人意识到,他们口中这些荒诞不经的八卦,正在悄然改变着整个天下的民心向背。
杨辰的“情圣”之名,经由这些说书先生和贩夫走卒的口,以一种传奇的,甚至带点神话色彩的方式,传遍了九州四海。
当天下所有的诸侯,都还在用刀剑和鲜血书写自己的功业时,杨辰,已经用一种他们无法理解,也无法复制的方式,在民心这块更广阔的战场上,悄然封神。
而此刻,这位传说中的“情圣”,正站在娘子关的城楼上,望着远处那条通往关中的古道,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他能感觉到,一股庞大的,带着铁血与杀伐气息的军势,正在从那个方向,滚滚而来。
“李世民……”
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没有半分畏惧,只有一种棋逢对手的兴奋。
“你来了。”
“你的玄甲军,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