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的蝉鸣裹着热浪,新粮仓旁的空地上,十辆新马车正在组装。王铁匠带着徒弟给车轮上铁圈,火星溅在青石板上,瞬间被热浪烤干;刘石指挥着石匠们雕刻西域花纹的石板,葡萄藤缠绕着灵珠种穗子,图案在阳光下格外鲜活——这是为下趟西域商队准备的,比上批货物多了三成,样式也添了新。
“光卖原料不行,”墨渊站在新搭的作坊前,看着工匠们把灵珠种面做成糕点、把青石雕刻成摆件,“得把物产变成‘好物’,价钱能翻番,还能走得更远。”作坊分了三间:一间做灵珠种点心,张婶带着妇女们揉面;一间搞石雕加工,刘石的徒弟们打磨细节;一间缝补驼袋,用府城的绸缎做衬里,防潮又结实。
凌恒拿着新账本,在作坊门口给伙计们分工:“老陈带一队去西域,换宝石和香料;小李带一队去府城,送新做的糕点和石雕;剩下的人守着联市和粮仓,保证转运生意不停。”他指着账本上的数字,“这趟出去,每车货的利润要比上次再提两成,全靠这作坊的新物件。”
张婶的点心坊里飘着甜香,灵珠种面掺着波斯蜂蜜做成的方块糕,被切成整齐的小块,装在竹篮里,盖上棉纸。“这糕保质期长,”她教着年轻媳妇,“往西域走得远,得经得起颠簸,还不能坏了味道。”试吃的伙计们连连点头:“比京城的点心还合口!”
刘石的石雕坊里,新刻的“驼铃灵珠图”摆了一排,骆驼的铃铛上刻着细小的孔,风一吹真能发出“叮铃”声。“哈默先生说西域人喜欢带响的物件,”刘石用细錾子修饰铃铛,“这点心思加上去,价钱能多要三成。”他徒弟正在给石雕上蜡,让青石的银点更亮,像撒了把碎星。
王铁匠的铁匠铺添了新炉子,专打西域牧民能用的弯刀和马镫。“这弯刀的弧度照着哈默给的样式改了,”他举起打好的刀,在阳光下看刃口,“劈柴、割草都顺手,还不容易卷刃。”路生在旁边举着小铁锤,学着师傅的样子敲打着块废铁,小脸憋得通红。
周先生的学堂开了“物产课”,教孩子们认各种原料的特性:“灵珠种性温,能做糕点也能入药;青石性寒,雕成摆件能镇宅……”他让孩子们把这些记在本子上,“往后你们出去做买卖,得懂自家的货,才能说得清、卖得好。”张屠户家的小子在本子上画了个灵珠种糕点,旁边写着“甜、能放”。
晌午,作坊的第一批成品摆上了联市,引来客商围观。灵珠种糕、响铃石雕、牧民弯刀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府城来的绸缎商当场订了二十盒糕点:“这玩意儿新奇,带去京城给贵人尝尝,准能火!”哈默的随从也挑了五件响铃石雕,说要寄回波斯给家人。
李郎中在作坊旁摆了药摊,这次不光有草药,还有用灵珠种做的药丸。“这是‘清暑丸’,”他给客商递过样品,“用灵珠种粉掺着薄荷做的,夏天吃了不中暑,商队带些路上用正好。”他还和张婶商量,要在点心里加些养生药材,让味道和功效两全。
下午,老陈带着伙计们给新马车装货,灵珠种糕放在底层,石雕用棉絮裹着放在中间,弯刀和马镫挂在车壁上,整整齐齐。“这趟去西域,咱不光是卖货,”老陈对伙计们说,“得学学他们的手艺,看看能不能融到咱的物件里,让生意越做越活。”
孩子们在作坊周围玩“做买卖”游戏,用石子当糕点,用树枝当石雕,模仿着客商讨价还价。“这个响铃石雕,换你三颗灵珠种糕!”“不行,得四颗!”稚嫩的吆喝声混着作坊的敲打声,像支热闹的曲子。
夕阳西下时,新马车装满了货,停在西拓路尽头,车辕上的“青石镇”旗号在晚霞里红得发亮。工匠们擦着汗,看着自己的手艺变成待发的货物,脸上带着自豪。“这作坊算开对了,”墨渊望着马车,“往后咱不只是‘有货’,是‘有好货’,走到哪儿都硬气。”
往回走时,暮色里的作坊还亮着灯,张婶和石匠们在赶制下批货物,锤凿声和揉面声此起彼伏。王铁匠扛着新打的弯刀,哼着:“开作坊,拓新业,好物件,走世界……”路生在他怀里,手里抓着块没刻完的响铃石雕,风一吹,隐约有细碎的“叮铃”声。
夜色降临时,联市的灯笼映着新货物,像串会发光的宝贝。墨渊知道,这拓业不只是多开个作坊、多做些物件,是青石镇的物产从“原料”变成“精品”的跨越,是联村的日子从“温饱”走向“富足”的台阶。往后,会有更多带着青石镇印记的好物顺着西拓路出发,把这里的智慧和手艺,传到更远的地方,让“青石镇”三个字,不只代表地名,更代表着扎实、精巧和可靠。
他摸了摸作坊的门框,木头还带着新锯的清香。明天一早,西域商队会再次出发,带着这些凝聚着联村人心思的物件,去续写新的故事,而留在家里的人,会继续打磨手艺,让青石镇的“业”,拓得更宽、更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