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乐平村到商浮城的这条混凝土路，走得人也渐渐多了起来，杜门镖局的茶棚的生意也不错。
白牙路过这里，自然是要进去喝口茶的。
只是，没想到，刚进去就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吴长生，当今吴君，自然还有左宵。
“这个时间，不是早朝的时间吗？”白牙不喜欢喝茶，杜门镖局上下都知道，看茶摊的伙计给她倒了杯水。
吴长生道：“早朝三日一次。我听说，这条路上没有城防军守卫，妖兽也从未袭击路人，觉得好奇，便来看看。”
白牙“哦”了一声，道：“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妖兽的问题，我来解决。”
又眨了眨眼，补充道：“不过，如何解决的可不能告诉你。我就指着靠这个发家致富呢。”
原本，白牙对于妖兽能够如此轻易的屈服也有些不解。不过，在看到妖兽的名录之后，倒是有些理解了——
整个商浮城的妖兽早就登记完毕了，让白牙很奇怪的是，这里的高级妖兽并不多，偌大一个商浮城，高级妖兽还不到二十只。
这点儿实力，杜衡带的商队就能直接碾压了。
杜衡告诉她说，这是正常的。高级妖兽一般都不乐意呆在人族城市附近，出现一只基本上都是一个区域里的妖王。即便是复居山，曾经有山鬼在，高级妖兽也不会超过二十只。
白牙记得，黄池森林里，无遗手下的高级妖兽可不算少。
杜衡说，无遗是例外。他的实力其实早就该去妖域了，不过，他的愿望是进入水族，所以才没离开。而有他在，其他的高级妖兽自然也不敢轻易离开。人族城市附近的森林里，巫师活动太频繁，天材地宝比从前少了许多，养不起那么多的高级妖兽，所以，真正的妖族高手都在南疆或者妖域。
南疆……这般，杜衡是如何收服南疆的妖族的呢？
杜衡再次强调，是大谷主威震天下。
白牙觉得，杜衡的实力再次超出了她的认知，战斗和拍马屁两方面都是。
不过，不管是什么原因，白牙是不可能把这事告诉吴长生的。
——这事除了申不时他们几个，她不准备告诉任何人，连星渊他们都不知道呢。
白牙不说，吴长生却有自己的猜测——大概是巫王殿的实力吧。
“行，我不问。”吴长生坐近了些，神秘兮兮问道：“小牙，我听说你在希望学院教武术？”
白牙喝着水，“嗯。”
吴长生继续往她跟前凑，道：“我听说，你教的是古武技，能够让普通人有与巫师相匹敌的战斗力，是真的吗？”
白牙抬手，用食指顶着他的脑袋，不让他再靠近，微微蹙眉，“你在打什么主意？”
吴长生道：“我想请你帮我训练一支军队。”
白牙微愣，有些意外——
她在开这门课的时候，最大的担心是，若是圣殿或者朝堂，也就是当今大陆的统治者，在知道这个事实的时候，会不会担心普通人逐渐脱离他们的掌控，不甘一直屈居巫师之下……
却没想到，吴长生会提出这个要求，不仅没禁止，还主动要求推广她所谓的古武技。
为什么呢？
是他根本不相信普通人能够凌驾于巫师之上，还是因为他有一个普通人的哥哥？
是因为巫师的普遍傲慢，还是他个人的感情？
不过，不管是什么缘故，白牙都不可能答应他。
吴长生见她不开口，以为她是在犹豫，继续道：“我知道你不喜欢朝堂，我承诺，给你六卿级的待遇，但你不在朝堂的编制当中，就跟在希望学院一样就行，就把那群人当做你的学生。”
白牙断然道：“我拒绝。”
——教一个班就够累了，还带一支军队？她是疯了才会给自己找这个麻烦。
吴长生挠着脑袋，道：“为何？你那般轻易的把移山之术教给天下巫师，我还以为你不会在意。”
白牙眨眼，知道他误会了，想了想，道：“今年十月，夏轩国会举办一场考试，你知道吧？”
“科举？”吴长生点头，“这事儿在四国都传得沸沸扬扬的，我自然是知道的。这是第一次同时接纳巫师和普通人的选拔考试，从前，普通人进入朝堂都是靠推荐，多半都是巫师世家的子弟。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白牙道：“关于古武技，如今的夏轩皇帝也是会的。之前，她在洛城呆了两年。你知道的，洛城那地儿，巫师不多，洛城学院里也没多少巫童。她去了之后，学院对普通孩子也开放了。”
——其实，一开始，提出这个提议的是秦延，他觉得普通人也能当医师。后来，重伊去了之后，开始教他们武术。至于轩辕歆，一直忙着情报局的事，能有空去看看就不错了。
重伊他们也是会呼吸法的，虽然无法练出内力，但也能够提高他们修炼的速度。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重点是……在夏轩国，是有很多普通人会古武技的。
而在十月的科举之后，他们很可能会入朝，成为将军，那时候……不，不需要等到那时候，轩辕歆现在就可以在军中推广。
吴长生擦了擦汗，道：“这个……黑白巫师之战在即，夏轩与勾吴也刚签订了和约……”
白牙摇了摇头，失笑，道：“我可不是在威胁你。我只是告诉你，你若是想在军中推广古武技，不需要找我，学夏轩就好了，办场科举，到时候，我教出来的学生自然会去考试。”
吴长生愣了愣，终于反应过来，道：“小牙，你老实说，你拒绝我，其实就是怕麻烦，对吧？”
白牙理直气壮道：“是又如何？”
吴长生道：“你……咱俩这交情……”
白牙道：“我跟你不熟。而且，本姑娘很忙的。”
吴长生瞧她一眼，“我听说你是杜门镖局里最闲的人。”
白牙正色道：“谁说的？我马上就要去南疆了。”
吴长生微愣，然后拿茶水挤出两滴泪，“小牙……”
白牙拉过左宵挡住他，“堂堂一国之君，要不要如此没节操？左将军，赶紧拉走，别在这儿丢人。”
左宵摸了摸鼻子，道：“小牙，我从军中找几个人去希望学院，跟着那群学生学习，如何？我保证他们不会打扰课堂。”
白牙想了想，道：“可以是可以，不过，先声明，我不是他们的老师，别指望我对他们负责。”
——古武班旁听的学生少了不少，练武是很辛苦的事，能坚持下来的人并不多，尤其是他们还有其他课程。
吴长生对此已经很满意了，爽快答应，“那就这么说定了。今日下午有一堂课对吧，左宵，你现在就回去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