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邈神情不变,喉结滚动,做出喝水的样子,水不进喉咙,一路往下浸。
浸湿脖颈。
也浸湿他身上穿的米白色短袖。
也不知道他衣服是什么材质,被水一浸,变薄许多,透出一点凸起的粉色轮廓。
孟邈恍若才感觉到身体的异样,他低头,看了眼被水浸湿的地方。
随后,抬起头,用醉意下懵懂的眼睛望着项浅,话语也显得天真无邪,
“弄脏了。”
项浅不可避免地跟着他的视线游转,目光落在湿处,神经猛地颤栗一瞬。
再去看孟邈的眼睛,竟有自己在带坏小朋友的错觉。
她捂着额头,有些伤神,耳根还莫名发烫。
项浅想要冷静,冷静下来处理好这件事,借扶额动作遮挡眼睛的手被拉下,牵引着触碰到湿处与一点微突。
“凉。”孟邈低低抱怨。
项浅想到自己碰的是什么,触电般想要甩开,孟邈拉着她手不放松一点。
“浅浅,我冷。”
“冷、冷你去换衣服啊,走,上楼,回你自己的房间。”
项浅状似不耐烦,刻意不去看孟邈现在的模样,顺着被拉的手反手拽着他的手腕,率先迈开脚步,拖着他往楼上走。
她是想通了。
喝醉了的孟邈,全然不是以往自己认识的任何一种模样。
他现在就是个麻烦精!
和他继续待在下面,纯粹就是给自己惹麻烦。
还不如赶紧将孟邈丢到床上,早点睡了,门一关,世界就能安静下来。
项浅越想越觉得对,拉拽的力气更大,不想他上楼的时候耍酒疯挣脱自己。
孟邈全然没有挣脱想法,她要上楼,他就乖乖跟着上楼。
只是,拉着手的动作要稍微做些改变。
他手转了一圈,顺着将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插进项浅的指缝中,十指相扣,掌心贴在一起。
无论是冷是热,在此刻都融为一体。
项浅眼睫一颤。
孟邈视线定格在与项浅缠得亲密的手上,陷入沉思。
他想:都说十指连心,他们手指扣在一起,那般亲近,不知道有没有一瞬间,触进过她的心里。
项浅上楼的速度很快,他沉思的片刻功夫,两人就抵达了客房门口。
这间房间,孟邈最熟悉不过,毕竟,这里他可是住了好几年。
房门被推开,一进到里面,他就惊愕了瞬间。
他离开有好几个月的时间,房间里却没有长久没住人的灰尘。
床铺整整齐齐,被子横着折叠几次后铺在床头,干净的枕头就放在被子上,蓬松柔软。
床边还放着双灰色的居家男士拖鞋,那是孟邈曾经穿过的。
一切都好像没有变化,他没有离开过,与项浅的分别也没有存在过。
孟邈收回目光,落在项浅的背后,眸光闪烁。
某些猜测在此刻仿佛被验证。
他无法抑制住胸腔里的心情,某些情绪如羽毛般飘起来,在胸腔里轻盈地跳跃。
他往前挪了步,弯腰,脑袋压在项浅的右肩上,启唇,说的却是带着醉意的嘟哝:
“好困。”
项浅转身,看着孟邈双眼半阖,身体有点往下歪的架势,拉着他在床边坐下。
“困就睡觉。我给你拿换洗衣服,你等等。”
孟邈走的时候没带东西,但那时项浅想的是断绝他不该有的念头,将他的衣物都收拾着寄到了孟家。
属于他的东西寄走,本来就是别墅里的浴袍还是留在了这间房。
项浅取出浴袍,放到床边,对他示意:
“喏,换好干净的衣服,你就可以睡了。”
孟邈还想如厨房一样,装傻耍赖让她给他换衣服,悄悄打量了她已恢复正常的神色,又打消了这个念头。
项浅可没那么好骗,同样的伎俩,使过一次,下一次很容易被察觉。
不过嘛,不一样的伎俩,还是可以试一试的。
孟邈对着项浅略带质疑的目光,点点头,伸手去拿床上的浴袍,没有吵闹着让她帮忙。
项浅神情舒展,正准备嘱咐他几句就回自己房间。
下一秒,就看见孟邈眼神迷蒙,拽着衣服往下拉了几下,没有将它拽动。
他没有多少耐心,也不管房间里还有没有其他人,两手握着衣角,用力地往上拉。
“哗”的一声,仅仅一瞬间,孟邈上半身变得光裸。
短袖下腹肌纹理清晰,腰线紧窄性感,人鱼线一半露在外面,一半藏于下裤中,半隐半现,更显诱惑。
还有,那隔着短袖被看到、被触碰的凸起......
浅浅的粉。
一切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撞入项浅的眼帘。
她瞳孔一缩,不知是没预料到,还是受到了惊吓,好几秒,她的脸上都呈现出一种愕然无措的表情。
现代社会,项浅的事业又与娱乐圈挂钩,说连男人腹肌身材都没看过,那肯定是假的。
可那时,她的看,大多是作为投资人对商品价值的评判目光去看的。
要不就是有人不知从哪里摸到她的联系方式,试图通过展现身材的方式自荐枕席。
项浅从来都是入眼不入心,看过便忘。
孟邈不同,他和那些人都不同,身份不同,在她心里的位置也不同。
尤其就在不久之前,他还对她表达过心意。
项浅曾经想关照他,将他当弟弟照顾,可窗户纸被戳破,这种想法就很难存续。
而他表现在面前的所有举动,都会被她往男女感情的方向上想。
她难以如从前一样镇定自若。
孟邈脱完短袖,双手撑在床面半躺着休息几秒,给足了“欣赏(项浅)”“展示(自己)”的时间。
随后,单手往下挪,修长的指掰开下裤最中间的扣子。
“啪嗒。”
细微的声音,却如同惊雷炸在耳边。
项浅如梦初醒,垂首避开可能看到的画面,说了声:
“早点休息。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就在隔壁。”
说完,她转身就走,脚步匆匆,声音听起来还有几分凌乱。
房门在出去时被顺手带上。
女人身影才从眼前消失,床上,孟邈半阖的眼睛就完全睁开。
仔细看,里面哪有一星半点的醉意。
他听着隔壁房门打开关上的声音,手贴在隔绝他们的墙面,眼睛定在上面,仿佛能够穿透这层障碍物。
良久,孟邈站起身。
下裤拉链被拉开,身上衣物干脆被褪了个干净。
他走进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