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渊盘坐在岩洞深处,掌心还残留着一丝温热。那不是火,也不是灵力,是某种更隐秘的东西——像是有人在神识里轻轻敲了三下。
他没睁眼,手指却动了。指尖划过地面,留下一道焦黑痕迹。这动作熟得很,跟炒菜时铲子刮锅底一个样。
系统界面浮现在眼前:
【正在解析:混沌能量波动(进度37%)】
【建议:投入悟性点以加速模型构建】
“又来这套。”墨渊咧嘴,“上次加点直接让我梦见自己被雷劈了三天三夜。”
但他还是抬手,在虚空中点了三下。
【悟性+1】
【悟性+1】
【悟性+1】
脑袋嗡的一声,像有十万根针同时扎进天灵盖。可疼着疼着,反而清明了。之前乱成一团的符文轨迹、能量回路、频率跳动,全连上了。就像一堆散落的锅碗瓢盆,突然被人摆成了阵法。
他猛地睁眼,咬破手指,对着空气画了一道扭曲黑纹。
那纹路不像功法,倒像谁喝醉后用炭条涂鸦出来的。但它一成型,四周空气就塌陷了一角。
黑纹钻进胸口,五脏六腑立刻烧了起来。他闷哼一声,差点跪下去。但没停,反而把功德金光从丹田逼出来,一圈圈缠住那股乱流。
“老子不让你炸,你就不能炸。”他牙缝里挤出话,“你是能量,又不是祖宗。”
三日后。
洞内温度降了下来。墨渊靠在石壁上,脸色发青,嘴角还有血丝。可呼吸平稳,手里捏着一团拳头大的黑雾。那雾在他掌心转圈,听话得像只小猫。
系统弹出新提示:
【混沌真元·初生】
【可操控度:41%】
【警告:与功德金光存在轻微排斥反应】
“四成多?”墨渊笑了,“够用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骨头咔咔响,像是久未上油的机关。但这具身体他知道,外表破烂,内里早被系统改造成人形凶器。
走出岩洞,外面是一片荒原。百丈高的孤峰立在远处,像个插在地上的烂骨头。
“就你了。”他说。
脚尖一点,人已冲出三十丈。风在他耳边撕扯,衣服猎猎作响。快到山脚时,他双手结印,嘴里念的不是什么古老咒语,而是:“混沌归序,万法由心——给我开!”
一拳轰出!
黑雾裹着灵力爆开,金色纹路顺着拳罡蔓延。那一拳看着不快,甚至有点慢悠悠的,可撞上山体的瞬间,整座山抖了一下。
然后——
轰!!!
山腰炸成碎石,巨石滚落如雨。山顶歪了半截,轰然断裂,砸进地里三尺深。烟尘冲天而起,几十里外都能看见。
墨渊站在断山残骸上,衣角都没破。他低头看了看拳头,又抬头看那堆废墟。
“不错。”他说,“比上次砸毒千机老巢还猛。”
系统提示闪现:
【混沌秘法·初阶成型】
【战斗力评估:较三日前提升约420%】
他没笑,也没得意,反而闭上眼,把最后一丝混沌能量收回体内。那感觉,就像把一头野兽关进了笼子。虽然还在喘气,但已经听命了。
睁开眼时,目光落在天边。
那里有一道细缝,像被人用刀划开的口子。普通人看不见,但他能。那是仙界入口,也是灵汐被困的地方。
他摸了摸怀里那块染血的玉简。上面的气息淡了些,但还在。
“你说等我。”他低声说,“我不是来了吗?”
他没动,可气势变了。刚才还像个市井混混,现在站那儿,像一把出鞘一半的刀。
突然,他抬起右手,五指张开。掌心浮现出一团黑焰,中间夹着一丝金光。那火不烧东西,只在他手上转圈。
“以前他们说我靠系统。”他说,“现在我告诉你——系统也得听我的。”
他握拳,火焰熄灭。
下一秒,他又摊开手。这次掌心多了个符文,漆黑如墨,边缘带着锯齿状裂痕。那是他自己编的,不是任何一门派的传承。
符文离手飞出,撞上一块残石。
石头没炸,只是表面开始腐烂。几息之间,整块石头化成黑水,渗进土里。
“这招叫‘蚀骨’。”他说,“下次见面,送你尝尝。”
他收起符文,从腰间解下一个布包。打开一看,是几片黑紫色的鳞片。上次打完毒千机,从他手下蝎妖尸体上刮下来的。
他把这些鳞片碾碎,混进朱砂,开始在地上画圈。
这不是阵法,是标记。只要有人靠近,就会误判这里的能量等级。以为这里有大规模混沌波动,其实全是假象。
画完最后一笔,他一脚踹翻旁边石柱。
轰隆一声,碎石落下,正好盖住那个圈。
“查吧。”他说,“查到天亮也查不出真东西。”
远处传来鸟叫声。
墨渊抬头,一只乌鸦正飞过。嘴里叼着半张纸,烧焦了,但还能看清几个字:“先天道派”“混沌”。
他嘴角翘了翘。
“传得挺快啊。”
他蹲下身,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石。石头表面有裂缝,像是被高温烤过。他盯着看了两秒,忽然把它放进嘴里,嚼了几下。
“有点咸。”他说,“还带点铁锈味。”
这不是疯,是他最近养成的习惯。凡是打过的敌人,留下的东西他都要尝一口。系统能分析成分,但他更信自己的舌头。
嚼完吐掉,他拍了拍裤子站起来。
“该走了。”他说。
但他没走。
而是站在原地,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把锅铲。
没错,就是炒菜用的那种铁铲。
他在地上挖了个坑,放上干柴,点火。然后把锅铲架上去,开始烤那块刚嚼过的碎石。
火光照着他脸,明一下,暗一下。
“你说我搞这些没用?”他对着空气说,“等我把这块石头炒出灵纹来,你就知道什么叫吃饭也是修炼。”
石头在锅铲上发出噼啪声,表面开始冒黑烟。
墨渊盯着它,一动不动。
火光中,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一直延伸到断山脚下。